这其中就以萨穆哈家最为明显。萨穆哈本是和额森一辈的,可他家是最小的那一支,萨穆哈和额森足足差了有近二十岁,比傅达礼还小个几岁。萨穆哈阿玛早亡,都是长房一手把萨穆哈几个兄弟们拉扯起来,还敦促最为上进的萨穆哈和傅达礼一起去念书,这才有了萨穆哈考了进士和后来的发达。
过去萨穆哈和原配都很愿意听大房的规劝,偏偏这几年他日渐和傅达礼平起平坐,继娶的小王佳氏又不安分,才有了如今和大房渐行渐远的趋势。
李氏和那拉氏又拉着说几句贴心话,那拉氏才以不打扰李氏的由头要走,李氏赶紧让珍珍送送大嫂子。
珍珍乖巧地下了炕,引了那拉氏离去才又回到正屋。
李氏捂着手炉看小孙女进屋朝她招招手,“来,珍珍,阿奶这里有果子。”
李氏手里是一枚冻梨,珍珍在穿来之前也颇爱吃这北方才有的好物,当下就蹦蹦跳跳地窝到祖母身边,谢了祖母一口口吃了起来。
李氏拿了帕子给她擦擦嘴角说:“慢些,二丫头啊,这些日子好好回去陪陪你姐姐,逗她高兴些。”
本来吃着甜食的珍珍,听见这一句却眼眶全红,她想起温柔美丽的姐姐,再想想以前听过的那些紫禁城吃人不吐骨头的传说,伤心得一口也吃不下去。
“阿奶,姐姐真的要去吗听说宫里都吃人不吐骨头!”
李氏叹了口气,“慎言。要知道祸从口出。”
珍珍想想也是,这是大清朝,还是皇权社会,她可不能在皇城根底下骂皇帝老头,不然搞不好小脖子不保。
可她还是心疼,于是扯扯李氏问:“阿奶,姐姐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不知道呢,若是有主子眷顾,或许过了二十就能许婚了,又或许等到三十也能出来。”
三十珍珍内心深刻批判了皇家的黑暗,她瞪大了眼睛惊呼:“三十!那要多少年啊!我中间都再见不到姐姐了吗”
李氏黯然垂下双眸,“三十能见到,已经很好了……唉……”
“还有不能见到的吗”珍珍问出口后心中却明白了过来,若是姐姐被那个有几十个儿子的康熙皇帝看上了那就只能永远在宫里待着,又或者哪个娘娘看姐姐不顺眼了,她小命都保不住。
对了,她好像记得当年看uc新闻推送八卦说康熙是满脸麻子珍珍再想想自己那个美丽的小姐姐,脑补着少儿不宜加一百集宫斗戏码,到最后是泫然欲泣。
封建社会人吃人!太不像话了!
想到这里她又忽然想起,自己也是包衣下女儿,那再过些年呢会不会也和姐姐一样……
天啊……
她还在哀愁,李氏连着咳嗽了好多声,她入冬以后身上就不大好,过年时大多数时间也都窝在正屋的炕上养病。
珍珍赶紧爬到李氏身后给她顺气,一边奶声奶气地说:“阿奶,您不要伤心,要保重自己。”
“祖母没事。”
李氏拍拍珍珍与她吩咐:“和你姐姐多去说说话吧。”
珍珍点头,起身给祖母道别,飞速地跑去了姐姐的屋子。
珍珍穿来日久,对这一家人早已生了情感,尤其是姐姐对她最是无微不至,珍珍刚穿来时病重都是姐姐一碗碗汤药日夜陪她,病好后也是姐姐领着她每日念书识字。
想到这里她不由抹了抹泪,又想起了自己上辈子的未婚夫。郎清,我走了以后你有没有想过我唉,我真的好怕离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