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沈宴带着被遮了大半张脸的常长安招摇过市。
即便那张脸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那身男子的衣服却是不争的事实。
光天化日, 两名男子如此亲昵共乘一骑, 自然让人唏嘘。
甚至有认出沈宴的好事者,大胆猜测道:“怪不得沈大人公然拒绝了今上的赐婚,原来竟是好这口的。”
此后,刑部侍郎沈大人是断袖,而且专爱清秀瘦弱小白脸的消息, 顷刻间便被碎嘴好事之人传开。
以至于后来阴差阳错被安排到侍郎大人手下做事的常长安, 时常胆战心惊,
能避则避,能躲则躲。但凡沈大人在的地方绝对绕行三尺,不多留片刻。生怕这位冷面断袖大人对自己下手。
所以, 此刻将常长安从马背上抱下来,语带威胁拎着常长安进了福春楼的沈大人并不知道。
很久之后, 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懂得了如何爱人。想要努力在常长安跟前示好挽回的时候, 会因为现今一时的冲动, 处处碰壁, 苦不堪言。
“常公子,您回来啦!”
将常长安拎到福春楼后,不等常长安解开眼睛上的布条, 沈宴便先一步上楼。徒留一个转眼便消失在廊道的背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城
常长安看着那道挺拔的背影,撇撇嘴。
背影好看有什么了不起, 脸肯定奇丑无比才不敢让她看见!
“小二,你上次说的那个让我随便在这里住的贵人,不会就是你们掌柜的吧。”常长安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小二眼珠一转:“当然不是。”
“不是?”常长安显然有些出乎意料,看了眼二楼,压低声:“你家掌柜的厉害些,还是那个贵人厉害些?”
小二:“常公子何出此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城
自然是想告状,换地方!
反正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贵人到底什么情况,先摆脱这个死变态再说。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你大概估摸一下。”常长安道。
“这个、估摸不出来,那位贵人小的不认识啊。”小二有些为难。
常长安声音又压低了几分:“那你觉得,我若是想换个地方住,若你家掌柜不同意,那位贵人……”
“腿不想要了?”
熟悉的威胁声从二楼传来,只见其声不见其人,常长安当即噤声,朝小二使眼色求救。
小二心领神会:“常公子是想吃外边的东西?”
“对对对,方才路上看到一包子铺里的清蒸鱼不错,小二哥能不能帮我打包一份来。”
常长安语无伦次偷瞄楼上,见楼上不再有声音,才松了一口气。
“噗呲。”旁边的小二笑出了声。
常长安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卖清蒸鱼的包子铺?常公子运气实在不一般,这么稀奇的店都能遇上。”
常长安:“……”
调侃归调侃,小二还是出去给常长安买了份包子和鱼。
福春楼里的东西不知为何这位公子似乎看不上,两次都没动过筷子,他也不敢明着问,便只能去外面买。
常长安本来以为今天又要吃这楼里来历不明的东西了,没想到小二哥很是善解人意的给她从外面买了吃的。
庆幸是一回事,但是小二这一行为也更加坐实了常长安心里对这间酒楼的各种不好的猜测,对那个变态的掌柜的惧意也就更深了几分。
吃饱喝足,天色也暗了下来。
常长安慢慢吞吞磨磨蹭蹭,不情不愿的上了二楼。
路过的时候发现隔壁的房门紧闭着。
旁边路过的小二见常长安盯着隔壁,道:“常公子是有事找掌柜的吗?掌柜的方才好像出去了。”
原本紧绷着的神情骤然放松:“你家掌柜的今晚还回来吗?”
小二摇摇头:“掌柜的事小的不知道,不过这么晚出去的话,一般是回家去了,应该是不会再过来的。”
太好了!
常长安蹭蹭下楼,肆无忌惮的在福春楼仔仔细细转悠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收集到证据的地方,必要的时候保自己一命。
然而,整个查看下来,怎么看这就是一间规模不错的普通酒楼,草菅人命,非法勾当什么的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
无奈之下,常长安只好放弃。
吩咐了小二将热水备好放在她房间门口后,将热水提进屋,开门,关门,锁门,一气呵成!
生怕隔壁的变态突然回来,常长安连烛火都没有燃,一路在黑暗中小心摸索着去了隔间。
将热水倒进浴桶,褪了衣服,跨进去,舒舒服服的泡着。
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的洗个澡了,之前忙着赶路没地方。之后到了京城,结果第一晚就被一个变态威胁,第二晚跟着张文生去了新家,碍于什么东西都没有,而且她也不可能在张文生在的情况下洗澡,所以一直忍了这么多天,加之今天被那个变态啃了好几口,她现在都嫌恶心的慌。
不好好洗洗,她怕是今晚都别想睡了。
为了以防万一,洗完后常长安不嫌麻烦的又把衣服整整齐齐穿好,这才准备上床睡觉。
黑暗中,踢踢绊绊,好不容易摸索到床边。
刚准备去掀被子,却不小心摸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
“!”
常长安连忙缩手,吓得缩退回床角,大气不敢出,方才她摸到的分明是一只手!
那个死变态不会一直就在她房间吧。
过了很久,并没有声音。
“掌、掌柜的?”
常长安抖着声音,尝试着打破安静。
一阵窸窣声,那人是似乎起身了,常长安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一把抓住。
猝不及防,那人一用力,她便被扯着扑倒在了床上,那人旁边。
方才没注意,现在突然的靠近,她闻到了那人身上散发的酒气。
不是很浓烈,却也不容忽视。
常长安试图挣扎,却被抓住了双手,那人搂着她的腰,瞬间将她扯进了他的怀里。
和白天一模一样的动作,从背后将她钳制住,紧紧的按在怀里,脑袋搁在她的肩窝。温热的呼吸喷拂在耳畔。
“老实点。”
带着威胁的沉闷语气。
果然是那个变态掌柜!
常长安咬牙,不顾他的钳制,硬要用力挣扎着想要逃离。
一次又一次这么对她,把她当玩物一样逗弄吓唬。如同那人一般,让她总是想起那些不愿回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