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醉宿的沈浪从沙发上醒来,厨房已经飘出阵阵香味儿。揉揉肚子,昨儿喝的确实多,四年同窗各奔东西, 难免有点失控。
还好,她提前走了。
“醒啦赶紧洗漱去, 早饭马上就好。”田螺姑娘手里“哗啦哗啦”搅着什么。头发高高扎成个丸子头,额头一丝多余的发丝都没有,露出光洁饱满的五官, 整个人清爽漂亮极了。
他也不说话, 就呆呆的看着她,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田螺姑娘腾出一只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立马擦出一片白糊糊的面粉。“味难受了吧”
沈浪摇头,又点头, 像个委屈的孩子。
“吧唧”她在他额头亲了一口, “这是还你昨晚的。”
亲完想跑,他一手将她拦腰抱住, “我那口没你的大。”
“那行, 再补一口。”
“不行, 这口没我刚才的大。”
林雨桐把鸡蛋液换只手端,“再这么亲下去你都不用洗脸了。”看着他刚睡醒的美少年脸,嫌弃。
没一会儿,沈浪清清爽爽进厨房, 见她正踮着脚手忙脚乱,锅里“哗啦”油响,还冒着缕缕黑烟。
“怎么办,我不敢放饼了,油会溅的。”她害怕的缩了缩手臂,大夏天的她可不想带满手油泡回学校。
沈浪伸头一看,操作台上有半碗红黄相间分不清啥是啥的东西,“你要拿这个煎饼”
“对呀,我妈做过特好吃,番茄玉米鸡蛋饼。”
沈浪嘴角抽搐,伯娘手艺确实陈家坪一绝,可她嘛嗯,认识七年,只尝过唯一一次,还险些被她的黑暗料理吃坏肚子。
她脑海里关于吃的点子倒是挺多,动手能力却几乎为零。
正想着,旁边锅“噗通噗通”往外冒,很快就有乳白色的汤汁扑出来,溅进隔壁热油里,立马引起“噼里啪啦”炸响,雨桐吓得一蹦三尺高,“快快,粥扑了,油也炸了”
沈浪眼疾手快把她推出厨房,才有时间把两边的火灭掉,往后退开两步,“下次别搞这个了。”
雨桐有种奇异的速度让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不做我吃啥”以前的早饭都是你做的,以后我就只能自生自灭。
沈浪知道她的欲言又止,温柔的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支在她肩膀上,“对不起,以后补偿你。”
“去去去,补偿啥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你看,煎饼就会啊,煮粥也会。”她强颜欢笑,把他推出厨房,待油冷缺,盛一些出来,只留少少一层,薄薄的抹匀锅底,这样再煎饼就不会溅了。
可能是真用了心,这次的煎饼特别香,既有玉米的清甜,又有番茄的酸甜和鸡蛋液特殊的香味,沈浪食欲大开,一连吃了三张。稀饭也是小火慢炖熬出来的,米粒软糯,入口即化,他喝了满满三碗。
为了缓解尴尬,雨桐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什么时候去”低着头,不看他眼睛。
他喝粥的动作一顿,“顺利的话下周一。”因为参与国家重要课题研究,又是公费学习,签证手续有专人代办,速度很快。
也就是还有五天,要说不失落是假的,但她还是打起精神,“有没伴儿”“有没人来接机”“住宿怎么办”事无巨细。
得知还有一个研三师兄过去读博,俩人一路有个伴儿,雨桐倒是放下心来。况且,他的德语不错,荣安那么恶劣的环境都过来了,没有什么是他适应不了的。
“学费多少”
“公费。”
雨桐一顿,“那你去了那边把账号给我。”他所有钱投公司了,荣安买房买地已经掏空现在的家底。都说穷家富路,出门在外一定要多点准备。
沈浪挑眉,“不用,国家有补助,课题组有经费,去了那边也有奖学金。”
果然,小财迷立马瞪大眼睛,“这么多那一共有多少”
“一年十来万吧。”
“啥”嘴里的饼掉了,“那岂不是比上班挣的还多”
这才是他熟悉的林雨桐,沈浪的笑意终达眼底,“还行,师夷长技以制夷。”
“噗嗤”俩人都笑起来,知道学回来就真是为国争光厚积薄发了,心胸间颇有种“荡气回肠”的壮阔。
接下来几天,雨桐都没回学校,经过三次收拾,将他的行囊精简到只剩两个大箱子,冬衣一件没带,华国能穿的冬衣去了那边都耐不住零下十几度,只给准备了三盒冻疮膏。
他的手小时候没爱护好,每到冬天就肿成胖萝卜,试过许多冻疮膏都不管用,得用荣安一位老中医独家配置的才行,她专门让舅舅跑机场找人寄过来的。
“去了那边记得买几件冬衣,别省钱,你现在可是小富翁。”雨桐指指脚下地板,才一年时间,这里的房价翻了两个倍,而且一个月一个价,节节攀升,逐渐形成有市无价的趋势。
有时候她真想敲开自己脑袋看看里头装了草还是水,去年明明知道华都房价一定会涨,手里也有点钱,却一心只想回荣安,没想到买点房子唉
看出她的懊恼,沈浪不动声色,紧了紧裤兜里的纸张。
星期四,王小东和蔡星月听到消息,专程从魔都飞过来,给他践行一番。
星期五,何秋菊、包存志、袁凯丽也来了,“荣安老林”几大元老齐聚一堂,一面践行,一面商讨接下来的运营策略,因为沈浪的暂时退出,他的活计让包存志接过去。
星期六,实验室和宿舍兄弟替他践行,算是最后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