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这么一个屈从于肉谷欠的男人。
他一直觉得自己有着很强的意志力,也有着很强的计划性,能够抵抗大部分外来的诱惑,并一路将目标执行到底。
但程青放这不按常理而来的行径,把他彻底弄懵了。
就他收集到的有限信息来看,程青放这人,手段老辣狠毒,曾经有人因为和他对着干,被他打压得损失了上亿的投资款,公司破产,人也不知道逃到非洲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而他的私生活,据说也十分丰富,男女通吃,有美艳火辣的超模,也有乖巧听话的小鲜肉,有一次甚至和上层社会里一位十分有名的建筑师传出过绯闻,被人津津乐道。
怎么看,他觉得自己都不应该是这位程董的菜,值得程青放花这样的力气来戏弄。
刚刚享受了一场技巧高超的服务,庄泽觉得自己拉不下脸来翻脸,再说了,以程青放不要脸的程度,要是他直接拒绝的话,说不定程青放就能诱惑他在这房间里放纵一场。
鲁呈安可就在外面呢,他如论如何都丢不起这个人。
“这事不着急,”他含糊着道,“你肚子饿不饿我请你下楼吃点东西。”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程青放慢条斯理地用餐巾纸擦了擦手,“说实话,庄泽,这辈子我还没为别人这样服务过,你可是头一个。”
庄泽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难道还要我向你感恩戴德”
程青放欣赏了几秒他变幻的脸色,忽然便乐了:“小东西,别动不动就朝我甩脸子,偶尔耍耍小脾气我喜欢,但多了就不好了。”
他拍了拍庄泽的肩,转身去洗手间了。
庄泽站在原地想了片刻,忽然就想通了。
这个圈子原本就乱,洁身自好的能有几个他一直禁欲一样地生活着,少了多少的人生乐趣
程青放英俊多金、技术又好,是个难得的好床伴,在一起就在一起呗,趁着年轻享乐一把。以程青放这样的脾气,说不定没两天就腻了,就算不腻,他耍耍脾气作天作地地作上几次,还怕程青放不厌烦到时候正好顺水推舟分手,不伤和气,皆大欢喜。
当晚,庄泽和程青放一起去楼下的宁达广场吃了一顿法式大餐,回家的时候,庄泽一度有点担心,程青放会不会恬不知耻地再次跟着他上公寓,还好,程青放很会拿捏分寸,和他在餐厅门口分了手:“以后不许不回我的微信,懂吗”
“嗯。”庄泽敷衍地应了一声。
程青放有点不太满意,这要是搁在从前的小情人身上,还不得黏在他的身上想要跟着他一起回家
不过,他宽宏大量地决定算了。以他对庄泽的了解,这人脸皮薄,行事迂回,心思也百转千回,轻易不让人看出他的心思。
就算心里再喜欢他,只怕庄泽也会装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最真实的模样,只怕就是在床上黏着他不放的时候了。
“等我周末约你。”程青放主动提了一句,“到时候我让我秘书排一下行程。”
“嗯,”庄泽又敷衍地应着,随后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你忙的话不约也没事。”
口是心非的小家伙。
程青放的心情愉悦了起来,亲昵地捏了捏庄泽的耳垂,转头上了出租车。
庄泽猝不及防来不及避开,耳垂被程青放这样揉捏了几下,整个耳廓一下子就烫了起来,尤其是耳垂。
他的身体很敏感,耳垂就是敏感处之一,所以,他特别反感有人碰触,除了他那两个死党。
阴沉着脸,一路上了电梯,刚好碰到电梯里有个妈妈带着一个小男孩,那小男孩是个熊孩子,在电梯里乱蹦乱跳,说是要练打拳,明天去幼儿园把所有的小朋友都打趴下。
庄泽都感觉到电梯随着熊孩子的“嘿哈”声在抖动了,可那个妈妈却半点都没有制止的意思,还很得意地夸奖了两句“宝宝真帅”。
“行了,不许再打了!”他忽然低喝了一声,“再乱动,电梯掉下去了,你会变成一堆肉泥。”
好像应景似的,电梯“嘎达”一声抖动了一下,配上他疾言厉色的神情,熊孩子吓得脸色惨白,一头扎进了妈妈的怀里大哭了起来:“妈妈,我怕!”
那妈妈抱住了儿子,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
庄泽的楼层到了,他扔下那对母子出了电梯。
电梯门快合上的时候,那妈妈丢出一句话来:“长得斯斯文文的,一点爱心都没有,连这么小的小孩子都要吓唬,冷血!”
庄泽的脚步顿了顿,嘴角挂上了一丝漠然的冷笑。
冷血又怎么样他就是没有爱心,不喜欢小孩子,也不喜欢小动物。这世界上,除了几个让他关心的人,没人值得他付出什么爱心。他在深渊沉沦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些人来为他付出爱心呢
推开公寓的门,鲁呈安正在跑步机上锻炼,坚实的肱二头肌和六块腹肌被汗水浸湿了,看起来十分诱人。
他一边跑,一边还自恋地拿出了相机自拍:“庄子,有人邀请我去开直播,你觉得怎么样我这身材会不会让那些迷妹们尖叫出声,那打赏万打万地砸过来”
正在喝水的庄泽“扑”地喷出一口水来。
鲁呈安颇为受伤:“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缺钱花了”庄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