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猫进被窝摁亮手机,发现刚四点多,微信群里却已经有好多条聊天记录了。
梁暮将消息翻到最上面,慢慢往下看。
第一条消息是赵易发的,时间是三点二十分。
他问:“有人在吗都睡了我好}的慌,谁在敲门我刚打完游戏准备睡觉,感觉后背直发凉。”
紧接着,杨铉洲跟孙丛都陆续醒了,在群里就敲门声展开了讨论,却没人敢下床一探究竟。
最诡异的是,那敲门声竟一直持续到现在,还没有停歇的架势。
梁暮看完回道:“别动,别开门。”
他有不好的预感。
杨铉洲道:“你总算醒了。妈的,太邪门了,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明天找人来驱下邪吧。”
孙丛:“你们还睡的着吗”
赵易:“睡不着,我全身冒冷汗……我想去厕所。”
孙丛:“…………”
杨铉洲:“劝你憋着。”
赵易:“qaq”
梁暮表面镇静,心却跳得快蹦出来了,捏着手机的手指骨泛白,大脑的弦绷得紧紧的,呼吸极轻。
偏偏这时候,静到极致的宿舍突地响起门被推开的声音。
“嘎吱――”
那一点声响犹如惊雷,在战战兢兢的几人耳边乍响。
室外凛冽的寒风迅疾刮进。
梁暮背脊发凉,顷刻意识到,宿舍的门被打开了!
谁打开的是有人禁不住好奇想一探究竟吗
梁暮盯着手机,最后抱的一点希冀也落空了,心像被掏了个窟窿。
赵易:“妈呀门怎么开了我要疯了!你们谁开的门别吓我啊。我不行了!”
孙丛也快疯了:“我没开!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阿弥陀佛,观音菩萨,如来佛祖保佑!”
杨铉洲:“我也没开。”
梁暮:“我也没有。”
赵易:“……我们都没开门,那门是怎么开的”
没人再回复,群里陷入死寂般的沉默,既意识到什么,又不敢宣之于口。
梁暮捂着头,听见寂静的黑暗里,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慢很沉,走着走着顿住,再接着朝前走。
隐隐的,梁暮闻到股腐烂的臭味,那脚步声也离他越来越近。
他心跳得极快,蒙着头不敢动,被恐惧感侵占所有神经。
紧接着,脚步声停了下来。
隔着被子,梁暮都能察觉到被窥视感,那目光阴冷森然,充满怨气,使梁暮想起被毒蛇紧盯着的感觉。
他不敢动。
那东西离得极近,腐臭味灌满梁暮鼻腔,更长时间打量着梁暮,不知想做什么。
梁暮心紧揪着,冷汗沿着额头下流。
他怕鬼,但此刻却有鬼隔着被子窥视他。
梁暮紧张得快喘不过气。但突然间,却又感觉到,那恐怖阴森的窥视感竟倏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股幽冷却又很舒适安全的气息。
梁暮神经本能地稍稍松懈了些,还没等缓口气,又瞬间绷住了。
他感觉有只手轻轻拽了下自己被角,像怕他被捂坏了,想透点空气进去。
梁暮极是警惕,紧拽着被子没松手。
心想,邪祟竟还没走
那人又试着拽了拽,没怎么用力,倒像哄小孩似的。
梁暮被拽得不耐烦了,没感觉到危险,就滚了滚将被子裹紧了几分,好像这样就能确保安全。
那人见拽不动,就无可奈何地松了手。
顿了顿,改而轻揉了揉梁暮软软的头发。指腹揉到发根深处,贴着梁暮头皮,透着浸骨的寒意。
梁暮被激得抖了抖,蜷缩得更紧了。
紧接着,梁暮就听见一声轻笑,低低的透着点慵懒,挺耳熟,还很悦耳。
那人摩挲着梁暮头皮,忽地拐了个弯,没羞没臊地画了个爱心。
触着头皮的最后一点凉意消失,那人也像被风吹散般消失了。
梁暮吓得不轻,本来毫无睡意,但不知怎的,这时候竟突然觉得困了,闭着眼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