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个不到十八岁的半大孩子,整日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的,手上烫了好几个水泡不说,还有几处冻疮,粟梅心里酸涩不已,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二郎乖,今儿咱们不做生意了,姐姐带你去买好吃的。”
小包子也抱着他的膝盖蹭了蹭,一脸向往的说,“前天白杨哥哥说他去外祖家都是舅舅抱着他逛街的,还买了小糖人儿,包子也想有舅舅抱着。”
“哎!”白子祥应了声,起身把他抱起来,“今天大舅也抱我们安安去买糖人儿。”
小包子高兴的一手搂住他脖子,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来扬了扬,“包子有钱,给大舅小舅和小姨都买。”
粟梅干脆让子岭也收拾收拾回家歇着去,给他俩各发了一两银子,豪气十足道,“从今天开始就给你们放年假,过了正月十五再来出摊。”
没想到子岭苦着脸不乐意了,“姐,我回家又没事,还不如多干几天活多挣几个铜板呢。”
顾景道,“那你便随我去火锅店帮忙吧,二郎照顾好你姐姐和锦安。”
热火朝天果然出事了,顾景凝眉看着在地上打滚的白老四和姚二,心道果然没让娘子跟着过来,大过年的影响她心情就不好了,不过这两个泼皮,正好新账旧账都该好好算算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城
子岭瞧着这俩人满地打滚嚎着他们的锅子有毒,忍不住撸了袖子上去破口大骂起来,“混不吝的,这种伎俩小爷我见多了,就是他娘的红眼病见不得别人好,我就不信谁吃坏肚子了不跑茅厕不看大夫吗?还能满地打滚死嚎着要钱要赔偿?咱家的锅子如何,还麻烦哪位好心人帮忙请个大夫过来一瞧便知。”
店里的客人都不是来一次两次了,自然知道这锅子没毒,但是被他们这一番闹腾的也没甚食欲,有的吃了一半就走了,个别热心肠的跟着嘟囔了几句。
那姚二见诡计不成,便打着滚用脚去踹子岭,子岭毫不客气的踹了回去,然后去桌子上端了一锅沸汤,作势要泼上去。
姚二慌忙捂住头,“你他妈来真的?”
顾景冷声道,“子岭做的很好,万事都有我兜着。”
白老四立马怂了,他知道这个侄女婿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连忙拉了姚二灰溜溜跑了,白子瑞愤愤道,“饭钱还没给,回去跟爹说就从明年给奶奶的孝顺银子里扣吧!”
顾景道,“无妨,先收拾一下,别让你姐看了糟心。”
子岭这才反应过来,挠挠头问道,“东家,那是你们家的亲戚?”
顾景摇摇头,右手按在他瘦弱的肩膀上拍了拍,道,“小子表现不错,以后可愿意跟着我?”
子岭立刻眼冒星星,“愿意愿意!”他打小就在外头混,旁的不说起码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顾东家日后定是人中龙凤,再加上刚才在串串香他露的那一手,更坚定了自己要跟着他的决心。
顾景显然也看出来方才他是刻意出头,便悄声嘱咐他几句,然后温声道,“去办吧。”
粟梅和白子祥置办了两天年货才回店里,她还觉得奇怪,无意中跟顾景提了句,“子岭那小子不是说来店里帮忙吗?怎么两天没见人影了?”
顾景还未搭话,白子瑞就拉着她絮叨起来,“哎这下总算能过个好年了,往年四叔和奶都能得闹一场膈应人,今年就让他好好的吃几天牢饭吧。”
白子祥听了忙呵斥他,“这话也是你该说的?被人听去了爹娘的脸面还要不要?”
“不说就不说!”白子瑞扁扁嘴,掀了帘子去后头忙活去了,留下粟梅一头雾水,她瞧了瞧顾景,压低声音问道,“白老四的事儿是不是你弄的?”
顾景还以为她要责备自己,没成想她只是一幅了然的样子,在他肩膀上捶了捶道,“相公真不够意思,这事儿也不跟我说一声,对了,那姚二?”
“一起。”
粟梅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昨天还听二郎说的那些过年极品事件,我还担忧着,没成想相公如此轻松就解决了。”
白老四和姚二因为偷了贵人的东西被下了大狱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白家村,两个伯伯家里都暗自松了口气,白老太在村里又哭又嚎的闹了整整一天,但是三个儿子该给的都给她送了去,让旁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直到村里的小孩都开始噼里啪啦玩起鞭炮来,她那点子哭嚎声就彻底失了作用了。
粟梅见顾景肯为了她出手虐渣,心里不免带了些小得意,这晚同他好生缠绵一番之后,软绵绵偎在他怀里说,“相公,谢谢你替我报仇,那日若不是有二郎他们在,我跟包子还真得被那俩混球给膈应死。”
“哪日?他们欺负你了?”顾景捉住她的小手在唇边轻吻了下,故作惊讶打算逗逗她。
粟梅一听,惊讶道,“啊,原来你不知道他俩堵咱家门口的事儿啊?那你为何还...”她不禁有些讪讪,自己心里还幻想的是顾景回来之后听说媳妇被堵,然后才出手来着....这下尴尬了。
顾景一眼便看穿她的小心思,正色道,“我都知道,不会再有下次了,以后有我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