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寻生气了。
生气后发现自己他妈根本没资格生气。
他总不能这会儿捅到钟不离身前大骂,“你怎么回事儿,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还给我介绍妹子,你怎么不自己上啊!”
到最后,一想到如果撕破最后一层纸,可能连兄弟没得当了。
这心里,就又怂了。
他到小卖部去卖了一根棒棒糖,盘腿坐在操场田径场的边缘,一个人借糖消愁。
常远来到操场的时候,就看到华寻一个人,嘴巴鼓着窝在墙角,像个被家长丢弃的小孩儿。
“怎么了,兄弟”
华寻抬起头,一看是常远。“你怎么还头上还有伤,打架了”
常远的额头上青紫了一小片,看起来比华寻的情况严重多了。
“被我爸打的。”常远一言难尽,倒是不畏家丑。
“咱们俩难兄难弟啊。”
常远和华寻排排坐,两个人互相散发着一种低气压。
远远的有个球滚了过来,捡球的人感受到这种成群的低气压,特别是看到眼前的两个人一个长得贼凶,一个脸上还有疑似打架留下的伤,没敢久留,立马捡起球就跑了。
“我还准备给他捡球来着,就跑了。”华寻咬着糖,用手指顶着地皮慢慢儿扣着。
谈什么爱情,爱情有毛用。
还不如去踢球。
“你是为什么啊,说来听听。”华寻接着说,“伤心事大家一起消化。”
“我跟三峰说过了。”
“你们俩关系倒是好。”
“我吧...有个梦想...”
“国家运动员,奥林匹克”
“不是,我害怕这个,我从小就是这种说法下长大的,其实我真的一点儿都不想运动员,不是说运动员不好,就是我比赛的时候、我循规蹈矩训练的时候,没有一点儿激情,我感受不到那钟热情。”
“兄弟,你知道你说这话,会有多少人想打你吗首先你训练了这么多年,本来就是应该厚积薄发的年纪,其次你天赋又是那么好,橄榄枝都送到你面前了,你知道那是多少人想争取都争取不到的机会吗!”
“所以我不是被我爸打了吗所以我不是磨蹭着吗,时间都快被我磨成沫儿了。”常远深深叹了口气。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喜欢舞台,我喜欢唱歌,我喜欢尝试新的事情,我瞒着我家里偷偷得练了很久的街舞,我训练跳远的时候,和我熬夜跳街舞的时候,根本是两个不同的我,一个是家长们所期待的我,一个是本来的我,我不想被那钟社会中的东西包裹着走不动,我不想被定性。”
“确实很厉害,就看你上次军训的时候,惊到我们了。”
“你说我有体育天赋,但是体育天赋也可以用到跳舞上啊,就譬如说如果让你去学跳舞,你也必定非常快。”
“可别,可别捧杀我!”华寻用鲨鱼牙‘咯嘣’‘咯嘣’得把嘴里的棒棒糖给嚼碎了。
“你既然心里有了想法,为什么不去争取一下...你说你想要舞台,我上次在家里看了个节目叫我为歌狂,是个选秀节目,既然有我为歌狂,未来肯定也会有我为舞狂,我为舞台狂,你可以考虑考虑。”
“要是这么容易就好了,我爸妈就算打断我的腿也不会放我走的。”
“你跟他们说过吗。”
“我说过,我能不说吗,他们不听,他们觉得不理解,他们不理解的同时还觉得这件事从根本就是错的,我如果做这个选择就是忤逆他们。”
“你想做什么选择”
“我不是跟张三峰说过这件事嘛,你也知道他的妈妈是韩国人,那边有朋友去年在韩国弄了个艺人小公司,他们那边在招人,三峰的妈妈觉得我不错,想让我过去。”
“你去肯定得招啊,长得就是那种偶像风,实力就不用说了,年龄还小,还聪明......”华寻越说越觉得常远这桃花眼小伙子不错,“但是,你想啊,一个刚成立的小公司,而且你又要跟你父母的意思背离,又要去一个人背井离乡去南韩。”
“我知道,我这不是苦恼着嘛。”常远趴在自己的膝盖上,慢慢儿地扯自己的鞋带,“那你呢,你到底有什么事,也说来听听。”
常远一直把华寻当成自己的弟弟。
两个人同是体育生,共鸣点也很多。
“我这事儿,实在是说不出口,但是你还就是非常擅长解决这种事儿的人。”华寻语出神秘。
“什么事儿啊关于体育的”常远自己琢磨着。
“不是,是感情方面的。”
“咳..”常远呛了口气,“你这小子。”
常远――兴华中学远近闻名的花心大萝卜,各年级主任和教导主任的眼中之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