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沉喘息, 不知不觉在时间的流淌之中他已深深动情。脑海里有关“理智”的弦断的一干二净, 只余那么一根紧紧绷着。
也是那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发挥了作用,将他紧紧牵住扯住,让陈言陌硬生生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 他痛苦地靠在她细滑的脖颈吐纳着呼吸,呼吸在她脖颈间激起一层层的暖流。
他难受着, 只恨不得当场要了她才好倒是忽闻她一声轻笑。
“笑什么”他问。
“你猜”
还能笑什么
陈言陌恨恨地咬了咬她的耳垂,这个坏家伙。
他不怀好意地舌尖轻触着,反惹得她一阵颤栗,恼羞成怒地喊着他的大名, 一字一顿, 试图有些气势“陈、言、陌”
声音却绵软极了,毫无威胁力。
陈言陌笑声朗朗,在静谧的夜里格外突兀。
“不逗你了, 留着明晚, 嗯”
他还“征求”了下她的意见。
姜慈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开, 他唇边笑意更深,在她脸颊上又落下一吻,也不逗她了, 恢复了正经“别想太多, 就等明天妥妥当当地嫁给我, 好不好”
“我没想太多。”她狡辩着。
陈言陌哪里不知她,也不戳穿,笑着依她“好好好, 是我想太多。”
他们就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也没说话,就静静地想着各自的心事,可是心里都填的满满的,并不觉得无趣,反而恨不得这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
姜慈再没有了刚刚的那种无助的空虚。似乎只要他在身边,她便感到充实。
不知过了多久,姜桓这操碎心的老父亲终于按捺不住地打电话给姜慈“慈慈,这么晚了,你去哪啦要回来了没”
慈慈出去了他们是知道的,她动静再轻也避免不了会弄出些声响来。
他们当然猜到姜慈是去见陈言陌的,想了又想,还是没拦着。
姜桓从姜慈出去开始就盯着手表呢,时不时看上一眼,不到半小时就一直嘟囔着怎么出去了那么久。
徐涵清拦了又拦,才拦到了现在。实在拦住了,也就随了他去打电话。
姜桓心里不乐意极了,各种嫌弃陈言陌。可是总不好明着嫌弃女婿,也就委婉地拐着弯。
都那么久了,陈言陌这个小兔崽子还不让慈慈回来呢一会两会也就算了,这都多久了明天就结婚了,急什么急还差那么一晚上想干什么呢
姜桓本来就舍不得女儿嫁出去,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把柄,更是对女婿嫌弃到了极致。
姜慈郝然,哎了一声,“这就回来啦。”
她抱了抱陈言陌,起身就要回去了。
没走多远,陈言陌突然喊住她,“慈慈”
姜慈回身望他,他也站了起来,修长的身影静静立在那里。姜慈眸带疑惑,“怎么啦”
只见他站在弯月之下,眉目清浅疏淡,眼角暗含笑意,一字一句缱绻在舌尖,勾人摄魄。他道的是“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姜慈心中大动,软的一塌糊涂。
这个文科那么差的人竟然能背出这样一段晦涩又生僻的婚书来。他每说一句,她的心就融了一分。
那样美的婚书,那样美的词句。应着此时此景,更是美到了极点。
“陈言陌”
甫一出声,竟有些许哽咽。她高兴的。
他却挥了挥手,咧嘴笑“快回去吧。”
知道她喜欢、高兴,他心里已是绽开了花,背得艰难又如何。
而且,这是婚书。
陈言陌舌尖滚着这二字,一想到明日便是结婚之日,他更是心潮澎湃,几要冲出胸膛。
他给她的惊喜不止今晚,还有明天,他会给她一个盛世婚礼,一个永存于他们记忆中的婚礼,每一个细节都是由他亲手打造,绝不会留下半分遗憾。
月华如水,立于月下的人笑成了个傻子。
与此同时的姜家老宅,姜老夫人还没睡,问着周且“姜桓到现在还没打电话来吗还是电话坏了”
她知道姜慈明天大婚,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没打算让自己去。她等了好几天,到现在也没等到。
无论如何,她好歹是姜慈的亲奶奶吧
周且不知是否该说实话,犹豫不决之中,姜老夫人心中已有数了。
“周且啊,明天你去一趟,把礼物送过去吧。”姜老夫人起身回屋休息,步履蹒跚,注定一夜无眠。
周且又是心疼老夫人又是无奈,这个倔强偏执的老太太,这辈子到底跟姜慈小姐是没什么祖孙缘了。
这场身世上的错误老夫人也算是受害者之一啊。
陈姜两家都是晋城有头有脸的人家,这场婚礼招惹了整个晋城的目光。
更别提这对金童玉女又实在让人津津乐道。
陈言陌脱离陈家自己创业,区区几年就已成为商场新贵,上升趋势和劲头之猛让许多商场上的老手都不由心生忌惮。
而姜慈就更不用说了,那是吃国家饭的人,这还不是一般的饭,那得是珍馐美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