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的叔父曾经的月下仙人丹朱坐在一旁,既没有十分靠前也没有被压在人后,可偏偏就是这样合理而又显得有些生疏的距离,令他万分不适,心中也说不出是不甘,还是怅然。
天帝天后大婚,喜帖光布六界,甚至早在三年前就已俯首称臣的魔尊焱城王都亲自来贺,天界所属的各方势力更是来得齐全,连早已长居花界的风神都亲来恭贺。最后,这场大婚也只缺了鸟族和花界。
鸟族倒是由族长穗禾派人送来了鸟族的贺礼,只是并未声张知道的人并不多。水族各个水君几乎都已到场,但水神只送了贺礼并未跟风神一道亲至恭贺。而花界……始终没有什么动静。旭凤和锦觅也没有来,甚至旭凤没有像水神一样送来贺礼,也算意料之中。
索性,今日成婚的这对新人,也并不在意这些人。
回到璇玑宫,傅卿被一路一直没有放开她的手的润玉引到玉衡殿内。
整个璇玑宫,此时空无一人,所有仙侍都已提前退去,恭送天帝天后回来的仙侍们也只停在了璇玑宫的大门之外。
玉衡殿内燃着艳红色的喜烛,暖黄的烛光将宽敞的寝殿映照得格显出几分朦胧的暧昧。
殿门合拢的轻响伴随着结界的微光闪动,下一刻,她便被他揽在怀中。
“……润玉”
“卿卿。”润玉的嗓音微微低哑,磨蹭在她的耳畔,热气轻拂过带来微微的麻痒:“你终于,是润玉的妻子了。”
傅卿靠在他身上,感觉到他即便隔着层层厚重的礼服仍能让她感觉到灼热的体温,脸上红了一红,伸手轻轻推开他,抬手取了一只盒子出来。
“卿卿”
“嗯……算是……新婚礼物吧。”傅卿将锦盒塞在他手里伸手揭开盖子,盒子里放着一件月白色的绸缎寝衣:“那个……你先换上,我也有一件……去屏风后面换。”
润玉手中捧着装着寝衣的盒子,愣愣地看着傅卿脸颊绯红地急急逃到屏风后面去,默了一默突然轻笑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看盒子里的属于他的这件,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傅卿脱下自己身上的大婚礼服换上寝衣服散开头发,又在屏风之后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出来,却不想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时候,润玉也只将将换上寝衣,领口尚松松地敞着没有拢好。
傅卿脸上一红,正要避开眼光的时候,却是瞧见了他挂在胸口的一个眼熟的物件。
清澈透明的白水晶,打磨成水滴状,栓在一条银链之上。
那是……
润玉见傅卿从屏风后出来,顺手拉上衣领迎了过去,却不想她伸出的手直直过来揪住他的衣领,微微扯开了一些。
傅卿的指尖落在那颗透明的白水晶上,摩挲了片刻,抬头看向润玉:“你竟然……还留着……”
润玉伸手抓住她抚着坠子的手掌,抬到自己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是卿卿给润玉的,自当珍重万分。”他看着她,手上微微用力将她扯到自己身前,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润玉曾一度以为……今生只能凭着这一件东西去思念,却不想,上天垂怜……如今,卿卿,已是润玉的结发之妻。”
傅卿眼眶微红,朝着面前的润玉凑了过去,仰起头,吻上他的嘴唇。
唇齿相缠,紧密相拥。
不知不觉之间,傅卿亲手所制的寝衣被今日成婚的新郎又亲手脱了下来,不只他自己的,也有她身上的。到底是傅卿费心制成,月白色的两件寝衣没有被随手丢在地上,而被润玉一个法诀落在距离床榻很有一段距离的矮桌之上。
被润玉搂着背贴上柔软的床榻躺下的时候,傅卿的眼里泛出薄薄的水光,好容易被人放开的唇瓣张张合合急促喘息着,那颗她方才还摸索过的水晶吊坠正悬在她眼前,一晃一晃,让他的胸膛都在她眼中恍惚了起来。
“……润……润玉……”
她的嗓音又娇又怯,微微颤抖着,却像是一下一下挠在他心口,又热又痒。
“卿卿……”他俯身下来,唇瓣从她的唇畔辗转开来。
沉沉浮浮,起起落落,他紧紧拥着她,不容她后退,也不许她挣脱。
“……润玉……润玉……润玉……”她有些无措而又可怜地攀着他的肩摇着头,却是除了他的名字再说不出什么。
他紧紧地揽着她的腰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带着几分缱绻,几分沉醉,几分霸道,几分痴狂。
夜,尚还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