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慕炎垂眸弯了弯唇,少顷,又抬眼看向她,“如果我不击落那折扇,你准备接下来怎么样又用什么药物伤害自己,让自己晕倒、昏迷,是吗”
男人看着她,语气中明显透着一丝微凉。
苏月一怔,竟不住又笑了,“如果我说,我就知道你会出手,你信吗”
这次轮到男人一怔,苏月便又“扑哧”一声,“逗你的,我才没有舒思倩的那个自信呢!只不过,我让琳琅关键时候出手阻拦而已,没想到被你抢了先。”
男人凤眸斜斜一挑,“听你那意思,似乎我不该出手,影响你的发挥。”
见他那个样子,苏月笑容愈发灿烂,眉眼一弯,“当然不是,只不过当时被我们英明神武、愠怒冷冽的皇吓得不轻。”
“你天不怕地不怕,你会吓”男人轻嗤,似乎很不以为然,唇角却是不经意地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黑眸灿若星辰。
苏月白了他一眼,“人家当时真的吓住了好不好”
委屈娇嗔的模样,让商慕炎心中一动,他手臂一收,将她裹在怀里,说,“好!”
好
她的好不好,似乎不是问句啊。
苏月怔了怔,懵了懵,又汗了汗,便靠在他的胸口微微笑了。
两人突然一下子都不说话。
夜,就显得尤为静谧,只有墙角更漏沙沙沙的声音和远处隐隐约约的梆声。
脸颊贴着那片温暖,嗅着男人熟悉的气息,苏月缓缓闭上眼。
那一刻,她似乎嗅到了岁月静好的味道。
与此同时的逐云宫,亦是烛火摇曳。
白嫣静静地坐在铜镜前面,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铜镜的一角,眼神飘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婢女沉香,琉璃,一个在整理衣物,一个在给她卸着头上的发饰。
谁也没有说话,屋里静得出奇,只能听到珠钗翠钻拆卸时轻轻碰撞的清脆声,一声,一声,不大,却让人心悸。
“皇上是不是又去了邀月宫”白嫣突然开口问道。
这也她自夜宴回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其实,话一出口,她就笑了。
这问题还用问吗
果然,沉香琉璃片刻的怔愣之后,齐齐应道:“回娘娘话,是的。”
于是,白嫣唇边笑容就更浓了,只是笑靥如花灿烂的同时,脸色却更加的苍白。
她抬了抬手,“你们都下去吧!”
沉香,琉璃互看了一眼,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屋里只剩下白嫣一人。
唇边笑容一点一点敛起,白嫣猛地抬手一扫,梳妆台上的首饰、发簪、梳子、香粉、胭脂“哗啦”全部跌落在地。
门口还没走远的沉香琉璃闻声一惊,琉璃准备转身回去看看,却被沉香拉住。
屋里,白嫣似乎犹不解气,抬手大力揉向自己满头的发丝。
当头发蓬乱得不能再蓬乱的自己出现在铜镜里时,她才终于住了手。
望着俨然一个疯子的自己,她低低笑了,笑出了眼泪。
想从小到大,她几时深陷过这样的境地
原以为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计划,却到头来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她利用别人,而她自己却可悲地成为别人利用的棋。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到底她是被苏月利用成功除掉了舒思洋,还是她被舒思洋利用来陷害苏月
如果是前者,苏月为何要将自己给扯进来,直接利用她荼在折扇上的花粉让舒思洋过敏就行;而如果是后者,苏月又为何能一一淡定化解
就像有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罩住,她找不到方向,也看不清路。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只知道,她被人彻头彻尾地利用了;
她只知道,商慕炎似乎已觉察到了什么。
所以才让她去查此事,是吗
可是,这让她怎么去查如何去查
查不出来是她无能,查出来又是不可能。
就算她故意查不出又能怎样
六扇门介已介入了此事,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
一旦查出是她.如果查出是她.
她不敢想。
邀月宫
“苏月。”
“商慕炎。”</p>
<strong></strong>不知过了多久,灯下相拥的两人忽然同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