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嘉升见到张柬之拿出的纸条,第一反应就是这张纸条是假的。狄仁杰终年七十岁,这在古代也算是高龄,临终前写的字,字迹绝对不会那么工整。而且,就算狄仁杰要临终嘱托,字条也不可能给远在荆州的长吏张柬之。公元700年,张柬之还不是武周的宰相,后来姚崇推荐,他才上位回洛阳当宰相。
不过,袁嘉升知道,张柬之对狄仁杰确是感恩戴德,两人的关系可不一般。
张柬之早年官运不济,中进士后只是就任清源县丞。直到公元689年,张柬之都64岁了,才以贤良征试,擢为监察御史。最终,他还是靠狄仁杰举荐,武则天才提拔他当了洛州司马。
狄仁杰第二次推荐,称张柬之“可为宰相,非司马也”,武则天又提拔他当了秋官侍郎。
后来,姚崇要出任灵武军使,即将启程,武则天问他何人可当宰相,姚崇又举荐张柬之,说:“狄公生前夸赞张柬之深沉稳重有谋略,能决断大事,可为宰相。”武则天这才召见张柬之,授官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升他当了宰相。
袁嘉升看了张谏之一眼,他的眼神丝毫没有慌乱,便也没说什么。
袁嘉升明知狄仁杰写的那张纸条有假,却并不揭穿张柬之以狄仁杰的名义恢复李唐,这确实可以笼络很多忠于李唐的朝臣。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入了相府密室,没有退路,只好边走边看了。
张柬之对袁嘉升推心置腹,说:“贤侄,现在除了姚大人和宋大人,还有御史中丞桓彦范、中台右丞敬晖,以及冬官侍郎朱敬则等朝臣,都支持太子。只要我们再取得禁军的支持,就一定能让太子登位。”
“看来扶太子上位,张大人是煞费苦心呀。”袁嘉升道:“可是,宰相大人,你想过没有,现在支持太子的朝臣越多,太子就越危险!”
“此话怎讲”宋璟问道。
“有些事,欲速则不达。”袁嘉升说:“现在武皇那边,有武家支持,他们把握了军权,河内王武懿宗就在神都洛阳城外驻军十万,皇宫一旦有变,他立刻就会杀进城来。禁军也掌握在梁王武三思手里,朝臣即便不怕死,也会死得没有意义。”
“这么说,贤侄觉得我操之过急”张柬之问道。
“右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左羽林将军李兴宗,这两位禁军首领,你们最近可有拜访过他们”袁嘉升问道。
“我们正准备去联系他们,武皇突然罢免了他们,此事必有蹊跷。”张柬之道。
“是有蹊跷。”袁嘉升道:“你们还没来得及联系就好,否则,你们也会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那我们现在当如何”宋璟问道:“你和姚大人能保住皇太孙和永泰公主兄妹吗”
“何难。你们最好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让武皇感受到太子的威胁。否则皇太孙和永泰公主兄妹就危险了。武皇虽然立了太子,但是对太子还是很提防的。”袁嘉升说。
姚崇点点头,同意袁嘉升的看法,说:“虽说我们诛灭逆乱,还位太子,那是上符天意,下顺人心。不过,武皇撑腰,武氏一族和张氏兄弟在朝中的势力不可小视。我们应该步步为营,铲除他们的势力。”
“我觉得应该先对付张氏兄弟。”宋璟说:“现在就是梁王武三思,对张氏兄弟也很不满。我们可以先联手。”
袁嘉升道:“宋大人说得对。不过,现在张氏家族在朝中的势力不可低估,要连根拔起这么大的一棵树,最好先剪掉枝叶。现在张易之、张昌宗深受武皇宠爱,我们动不了,但是张氏家族其他人,我们可以先想办法除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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