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低声说着话,夹杂着慕容妤的抽泣声渐渐远去,门后破落的小院内,慕容景站在原地,眼中冷意十足,听着声音走远,才冷哼了一声,“自作自受”
然后,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屋子中了。
屋子里头比院中的破败有过之而无不及,慕容府上下不拿他当人看,就一张破床,一张破桌子,还有一盏漏风的煤油灯,桌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些书,看起来倒像是那些书是这屋子里最干净整洁的东西了。
床上被褥叠的整齐,也能看出里头都是陈旧棉花,都快成条了,硬邦邦的,被面更不用说了,粗糙的麻布,盖在身上的时候还会有轻微的刺疼。
慕容景似乎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一般,坐在凳子中翻开书本就开始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却总觉得今日思绪有点乱,耳边不时响起那少女委委屈屈的声音,柔软又稚嫩,像是上好的缎子一般包裹着人的心房,令他有些微微神迷。
到底还是十一岁的少年,并不如之后那般冷情冷性,遇见了这样的事还是会有些愣怔的。
慕容妤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沉默地想着,没有说话。
慕容妤可不知道自己落了一个自作自受的评价,也自然不知道慕容景心中起的那些涟漪,她的手指实在太疼了,肉眼可见地青肿起来。
绛纱扶着她回了屋子,一进门却见屋子里头已经有人了,一个满身华服的妇人焦急地坐在屋子里的锦凳上,面容微胖,倒是显得有些富态,正是慕容妤的生母阮氏。
两人相携着走了进来,慕容妤刚要说话,迎面就看见阮氏,阮氏比她要激动得多了,连忙站了起来,焦急地道“阿妤,你去哪儿了”
慕容妤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妇人,心中明白她就是阮氏了,在她的描写中,阮氏其实有些面目模糊,只是性子懦弱,维护女儿,其他事情都不见得上心,反正她有的是银子,也不在乎什么,除了老公不在身边,其他一切都还好。
如今看来,阮氏的眉眼其实还算不错,要不然慕容妤也不会长得这般娇艳,而那富态倒是冲淡了些许,看着倒像是慕容妤的母亲一般,她禁不住地就眼眶一热。
“娘。”
阮氏心头一惊,慕容妤向来对她不怎么热络,似乎也是听了慕容老太太的话,觉得她出身商贾,有些配不上她,待她也从来都是冷冷淡淡,不说热络,今日听着这一句娘,倒像是发自真心,声调极其柔软,让她心里一酸,几乎是上前抱住了女儿,心疼地道“你这身体还没好全,怎么还要跑出去绛纱怎么伺候的”
慕容妤连忙道“娘,你别怪绛纱,是我在床上躺的累了,想出去走动走动,今日太阳好,要不然我要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