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 订阅比例不够哦,过几天刷新再看 车厢内,萧思睿微微皱了皱眉。魏与义一直嘲笑他的马车外观太低调, 他素来不当一回事, 没想到果然有不长眼的。
他屈指敲了下车壁。坐在车夫位置的归箭会意,马鞭一抽一卷, 抢先出手。冲在前头的几人顿时劈头盖脸地挨了几鞭,疼得“唉呀”直叫。
后面的几人勃然大怒“哪来的兔崽子, 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叫嚣着扑过来。归箭“呵”了一声,长身立起,藏蓝劲装上绣着的飞鸢标记再无遮挡。
众人看清, 顿时大惊失色。有胆子小的蹬蹬蹬连退三步,倒吸一口凉气道“这这这,这是安国公府的马车”
仇老大脸色骤变, 他这才想起本朝偏居江南,无养马之地, 马匹奇缺,能养得起马, 坐得起马车的定是非富即贵。他怎么能看这车不起眼,就轻忽了
他心里打鼓,强自镇定道“欠债还钱, 天经地义。就算是安国公府的又如何,难道安国公府的人便不要还钱了”
归箭冷笑一声。
仇老大心一颤“算,算了, 不要还了。”悄悄往后退去,意图开溜。
“且慢,”瑟瑟叫住他,转向燕骏,“二哥,你欠人家钱了”
燕骏老脸一红,含糊道“又不是不还。”
瑟瑟心头微沉果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原来二哥在外欠债这个时候就开始了。燕家家境一般,燕骏却天生喜好交友,手面阔绰。前世,他一直瞒着家里,拆东墙补西墙,到最后爆发出来,已经积重难返。为了这事,他和二嫂吵得不可开交,夫妻离心,连大伯母都被他们气病。后来,为了替他还债,燕家几乎被掏空,让当时本就风雨飘摇的燕家雪上加霜。
瑟瑟也曾气恨过他,可燕家真正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和家里闹翻的二哥还是回来了,最后和伯父、大堂兄一起,死在了守城之战。就为了这一点,瑟瑟也不忍心为了区区一点银钱就任他滑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转向仇老大“他欠你们多少钱”
阳光照在她如雪的肌肤上,勾勒出她如画的眉目,娇艳如枝头初绽的桃花。仇老大咽了口口水,伸出手指比了比,磕磕巴巴地道“二、二十贯。”
瑟瑟身上没银钱,想了想,干脆抓了一把金豆子递出去“这些可够了”
素手纤纤,掌心中的那点金色衬得她洁白的肌肤越发莹润通透,真仿佛美玉雕就一般。
仇老大的眼睛都直了“够,够了。”
燕骏脸色一变“二妹妹,哪能让你来还”
瑟瑟不理他,问仇老大道“可有契书”
仇老大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找出契书。瑟瑟取过看过,确认无误,这才将手中的金豆子抛给仇老大,拿着契书对燕骏挥了挥道“二哥,现在我是你的债主了,你记得还我就是。”
燕骏脸色通红。欠别人的钱尚可说,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要动用小妹妹的零用来帮他还债,实在叫他无地自容。
车厢中,萧思睿冷哼一声。
瑟瑟这才想起自己当着正主的面将人家送的见面礼送出去了。她自知理亏,回过头去,讨好地对着萧思睿笑。
他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动人的笑颜,嘴唇抿紧,终究什么也没说。
燕骏这才隐隐绰绰地看见车厢中还有一人,却看不清是谁,心中疑惑,正要问瑟瑟。就在这时,有人远远叫道“燕兄,我们来了。”七八个太学学生打扮的青年匆匆跑来,却是有同窗看到他被围堵,特意叫了人来给他帮手。
事情已经解决,瑟瑟急着回家,无意与燕骏的同窗认识,和燕骏打了声招呼道“二哥,我还有事,先走了。”放下了车帘。
马车再次启动。瑟瑟隐约听到车外有道陌生的声音在喊“燕二妹妹。”心中不由奇怪谁啊,叫她叫得这么亲热
她从车帘的缝隙中,看到一个有几分面熟的,十六七岁,穿着宝蓝色锦袍的清秀少年向这边追了几步,见马车未停,露出失望之色。
瑟瑟还是想不起他是谁,不过,想到接下来的一场硬仗,她很快就把这点疑问抛到了脑后。
燕宅门前停着辆陌生的牛车,青轮华盖,雕饰繁复,穿着黄色号衣的车夫正坐在位置上打盹,显然已经待了不少时间了。
见瑟瑟一直盯着牛车看,萧思睿扫了一眼,开口为她解惑“这是淮安郡王府的车。”
果然。
燕家狭小,停不了马车,瑟瑟也只能在门口下来。萧思睿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跟着她下车,抬头打量燕家的门庭。
黑漆大门,青石围墙,门楣上没有任何标识,看上去毫不起眼。
瑟瑟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敲开了门,问他道“您先去伯父的书房坐一会儿”他将她送回来,她总不好直接把人赶走。
萧思睿道“你不必管我,只管去做你的事,我随便走走。”
瑟瑟听他这么说了,也就不跟他客气,叫了个小厮跟着伺候他。自己问了门房郡王府来人何在,叫抱月搀扶着,忍着膝盖的疼痛快步往归雁堂而去。
刚踏上台阶,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道高亢的女声“今日你们燕家若不把人交出来,休怪我等翻脸无情。”
然后是大伯母范氏的声音“郡王府休要欺人太甚这件事,我们刚刚已经分说明白了,县主做错事在先,后来被鞭打,也是县主自愿受罚,凭什么交人”
那女声冷笑道“凭什么就凭县主的身份,贵府二娘子以下犯上,难道不该问罪”
祖母含怒的声音响起“县主,县主便不要讲王法了”
那女声道“天下是陈家的天下,这王法自然也是我们陈家的王法,老货,且放明白些,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瑟瑟听到这里,怒气上涌,掀帘而入,朗声问道“敬酒怎么吃,罚酒又怎么吃”
一屋子的人视线齐唰唰地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