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帮助。
不需要回答,我当然知道那个虚闪是为了帮我而放的。
最近沙暴很多。
我看着漫天的沙幕,忽然意识到的。
逆着风走得都有些比平时吃力了。沙暴一直是这样的吗我眯着眼睛想躲开迎面而来的沙粒,一边看向瓦史托德。他和平时没有两样,略微走在我前面。
再远的地方就都看不见了。
排除了性命之忧之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我跟在瓦史托德身边这件事,要是不意味着危险,那也许就意味着正相反的一件事――
对,对的,简直就像在寻求庇护。
大多数虚不会挑衅他,剩下的也会被他杀掉,那和他走在一起的我,自然也不用担心在平时即使休息也要警惕的敌人。我独自一人的时候,就连战斗都要留一分体力对付背后虎视眈眈的其他虚呢。现在只是走着走着,和平得不像是一段虚应该拥有的时间。
因为很久没有休息了,我甚至有几分恍若置身于梦中。
就连食物……
他不进食,我可以吃掉他杀掉的虚,不费吹灰之力。我差不多有一半的把握他对此没意见,虽然还没有试过。
也许本能比我要聪明得多,知道这样是最轻松的生存方式。
再说对虚来说,跟随强者也不算是一件罕见的事情。那些遇到的虚群无一不是以最强大的一个为首领,换取庇护。
这就是我想追上来的原因吗。
即使像现在,沙暴来临的时候走在他背后的样子,看起来也毫无疑问地像因为自己的无力而借着他的保护。
――我明明,完全没这么想过。
我不需要保护,我告诉自己。我真的不需要。
被人挑衅的之后我会想要战斗,我想要亲手结束猎物的生命,我享受与对手的厮杀,喜欢在敌人身上留下伤口甚至喜欢在战斗中受伤。我不需要别人保护我。
我不插手他的战斗,不走到他的前方,只是不想让他误会我对他有敌意。
哪怕是“我想要和他成为同伴”这个原因,都比现在这个原因让我想接受。
但别的不说我还是知道的,现在这种状态,我绝对算不上是他的同伴。
不管我怎么对自己辩解,事实就是,我还是想跟着他,一点也不愿意就这么走掉。
而且,有一件事,我怎么都无法否认。
……即使我对自己说一百遍,那是我不需要的安全,被他保护时,我心里却也生出错觉的温暖来。
都没有心,说这种话是不是有点奇怪
我看着他干脆利落地杀掉一只藏在沙中伺机偷袭的虫型虚,然后绕过虚的尸体跟了上去。
其实我已经饿了,只是严重的困倦麻痹了饥饿感,现在的话,光是身体的虚弱感也让我知道我该吃东西了。但是我原本,就不喜欢像腐食动物一样抢夺别人杀掉猎物的。
现在就更不愿意了。
没意识到还好,一旦发现了我像个弱者一样不自觉地跟在别人身后,总觉得别扭得不行。
虽然我的确很弱。
想着想着总觉得更不舒服了。
但我还是知道这和瓦史托德没关系,他只是什么都没做就被我跟上了,要是我还要把错怪到他随手替我解决了敌人身上,未免也太无妄之灾了。
说真的,我现在这个满是骨头的脑袋里真的有大脑吗
就算有也占不了多大的位置吧
那要是再小一点就好了,不能思考这么多事情,光是单纯地走着多好。
我知道不远处有别的虚在游荡,没有打算过来挑衅,就着这个方向继续前进也不会遇到。
闭上眼睛,我更仔细地审视起那些家伙的灵压,并自欺欺人地转移注意力,想着,要不要去狩猎呢。
狩猎啊,找上随随便便一个不算离谱的猎物,龇牙,咆哮,挥着爪子跑向彼此。
要不然找只完全没战斗力的小蛇小蜥蜴吞掉也好,扑向沙子里按到了,就逮到了。
结束了,再跑回来。
这个主意的存在感越来越强了。
而且,独自狩猎,就好像我又是我自己了。我的意思是,不会觉得自己那么弱小了。
我望了望天空,沙暴已经静了许多。
要不了多久就会停下来吧。
那就去吧。
决定下来我立刻向附近的一个灵压跑去,一边跑着,一边回头看了看黑翼的瓦史托德,他没注意到我的离开。我把“他就算注意到了可能也不在意”这个念头丢到一边,打算在他发现之前回来。
灵压的来源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虚,看见我来者不善的跑了过去,也扬起爪子利落的回击。
对亚丘卡斯来说这样的战斗才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