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
但是……
眼前的场景完全可以用本能来理解,乌尔奇奥拉不在,反膜之匪的余波,右手被虚闪灼伤的葛力姆乔。实在是太显而易见了,一瞬间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出现的刹那我就忍不住向葛力姆乔轰了一个虚闪。
“噢,好险。差点就躲不开了。”葛力姆乔一点也没有后怕的样子,反而挑衅地扯出一个笑。“不过是你这家伙的虚闪,就算被打中了也不痛不痒吧。”
灵压几乎是自主地涌向我的斩魄刀。
如果说我还有任何用理智思考的原因,那一定就是因为,那个呼唤不是往常的心跳,是――暗号。
是“不”。
我深深地呼吸,试着压制情绪对思考的搅动。
他在反膜彻底展开之前告诉我“不”。
那么顺着现在的场面想想好了。用了反膜之匪的是葛力姆乔,再明显不过了。而我接下来会做什么我想斩断些什么,我的斩魄刀代替我回答。
而对于这件事,“不”。
为什么不
原因可以有一百种,最简单的像是不该在存在入侵者时和同伴内乱,我没必要考虑,只要乌尔奇奥拉是这么判断的,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多少也是有些无法思考。我放下手。
“我还以为也必须和你打一架。”葛力姆乔带着点警惕说。
我也只是瞥了他一眼。
“怎么,不像你呢。”葛力姆乔听上去不像往常那样带着挑衅的意思,反倒有些意外。
不像我
我垂下视线。
感觉不到灵压了。
不论在尸魂界,在现世,在我不长不短的记忆里的任何时候都没有过的事情――乌尔奇奥拉的灵压消失了。
我当然知道反膜之匪不会永远把他关在里面。那种东西还不至于能长久囚禁一个瓦史托德,葛力姆乔多半也没做这样的打算。他也称不上有多少恶意,大概就是想让井上织姬把黑崎一护治好,然后能和他的猎物痛痛快快地打一架。
虽然特地去治疗自己的敌人这种事情我无法苟同,平时我倒也不会多做评价。
但,但就好像世界忽然高声提醒我,我只是“我”而已,是一座孤岛,是与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一切都毫无关联的一个独立的个体。我踏出一步――既使是行走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变得很陌生。
只要一个小时,最多两个小时。乌尔奇奥拉很快就会离开那个我感知不到的地方。我对自己说。
“真的那么不爽的话老子不介意和你打一架,”葛力姆乔挡在我的面前,“虽然你平时总是装作你和那家伙一样,但你心里清楚,你和本大爷才是同一类东西,是渴望血和杀戮的野兽――靠!你干嘛!”
因为我拿刀柄敲向了这只絮絮叨叨的豹子的脑门,“你很吵啊。”我烦燥地说。
我跨步走向另外两个人类,葛力姆乔说着“别对别人的猎物出手啊”这样的话想拦下我,被我甩开了,也就没太坚持。井上织姬不知所措地在我和显然还在深度昏迷中的黑崎一护之间扫视,最后挡在了我面前。
不用做这种事也没关系。
我愕然地僵在原地,在看到那个标记的瞬间。
葛力姆乔在我身后懊恼地“啧”了一声。
“这个人类有这么特别”我不由得皱眉,向在场唯一一个知道我在说什么的人发问。
“我怎么知道。”葛力姆乔听上去也很烦燥,“吗的,明明是我的猎物――”
“这样可不算是你的。”我看向黑崎一护胸口的空洞,上面还残存着乌尔奇奥拉的灵压。判断失误,黑崎一护还没有死。正常情况下也离死不远了,但这只豹子偏偏把井上织姬带了过来。
“老子先盯上的!”他吵吵嚷嚷。
“你再想想。”我漠然地回答,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一会没说话,葛力姆乔再次开口的时候,多少带着点退让地压低声音,“我只是想和这家伙做个了断,别妨碍我。”
“那之后随便你是想把这个死神杀掉还是放掉,都和我没关系。”没等我说什么,他接着补充,“如果你顾忌乌尔奇奥拉的标记,就当时我杀的,这样总行了吧。”
“――什么、”对这句话反应最激烈的却是井上织姬,“你是为了这种事才让我为黑崎同学治疗――”
“要不然呢,为了救他吗”葛力姆乔理直气壮地把话返了回去。
她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葛力姆乔,片刻之后好像做出了什么决断,“那样的话,还不如――”
但我没有观看这场闹剧的耐心。我打断了她的话:“治疗黑崎一护,或者我现在就该把你带回去。”
说罢我就走开了,再也没有参与这件事的兴趣。
光是说话这件事情都让我烦燥不已。
我有种一切都不甚顺利的感觉。事实也是如此,明明只是威胁不大的几个敌人,甚至连够不够格能称得上是敌人都不好说的家伙,这件事却不知道为什么没办法好好结束,蓝染喜欢这样的闹剧,亚丘卡斯只是喜欢战斗,瓦史托德……我说不清,只是好像再继续下去,就有什么会失去控制一样。
这处地方经过几次战斗已经破烂不堪了,我索性打碎了外侧的石墙,当那边的治疗结束,我示意葛力姆乔去外面打,然后抓起井上织姬的衣服,带着她落在一处高台上。
黑崎一护几乎瞬间就将剑尖转向我追了过来。不用回头都能看见。
我无差别地向灵压靠近的方向倾泻虚闪。
“黑崎同学、――!”
不想碰斩魄刀,碰了好像就会本能地归刃一样。我冷然地看着退开几步伸手就要召唤面具的黑崎一护。井上织姬本能地惊呼,但我和黑崎一护都知道他并没有在刚才的攻击受什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