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玲儿终于找到了让林思沁不痛快的法子,仿佛胜券在握,怜悯道“你以为大师姐真心疼你吗除了轻功你会几招武学除了基础内功可曾教过你哪一门内功这样下去,再过十年也入不了后天境界,说什么百年难遇的练武天才,不过是被大师姐养废的棋子”
“住口”苟茗拍着床案坐起,指着易玲儿怒道,“你怎能污蔑大师姐你你我看错了你”
就连与她形影不离的陆湘也松开了拉住她的手,诧异的望著她,道“玲儿师姐,你怎能这般口不择言,对大师姐恶意揣测你该知道大师姐人品端方,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易玲儿脸色煞白,眼神躲闪,余光见到连角落里的三位小师弟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羞愤的转身便跑。
林思沁面无表情的推开了身边的青瓷茶杯,对房中众人行了个端端正正的抱拳礼,道“诸位师兄师姐,师妹就此告辞。”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与林思沁同年的小八轻声问身边两位小师兄“从小到大,每次我们都被收拾得很惨而且从未占到过便宜,为什么四师姐还总要想不开的去找死”
“嫉妒。”沉默寡言的小七嘴里蹦出两个字。
之后,林思沁并没有询问华音的去留。
她回了自己的院子,想着易玲儿的话,回忆与华音多年的相处。
从第一次见到华音,她就感觉到了华音的与众不同,她沉稳,神秘,武学早已半步先天,却成日在额头上绑着头带不让任何人知道除了自己。
她仿佛不食人间烟火,除了看那本仿佛永远看不完的书,就是习剑、打坐,永远都在练功,却怎么也看出去如同师父那样对武学的痴迷,反而像是为了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不分昼夜,连夜晚都打坐习武,清冷自持,就连吃饭也没有偏好,仿佛餐风饮露便可,吃饭不过陪陪挑食的小师妹。
林思沁偶尔看到站在山顶悬崖边静静的远望,不知道想在那云彩中看到谁,面无表情,却又浑身上下透着悲伤,仿佛将要就此乘风而去。
她仿佛天生的上位者,处理派务,调教众师弟师妹得心应手,因材施教,自十二三岁起就深受门派上下爱戴,仿佛无所不能。
她每年都有一半时间不在门派,常常行踪不定,然而门派上下依旧井井有条。
不论她有多么的神秘和强大,林思沁总觉得她对自己一定是特别的。
只有自己才能随时进出她的卧房;
只有自己才知道她随时可能步入先天;
只有自己才知道她并非人品端着表里如一;
只有自己才知道她宠溺后辈的眼神有多温柔;
只有自己才能令习武不怠的她亲手下厨;
只有自己才有资格享用华音干娘易娘送来的衣物和土产。
只有自己才不仅仅是她的师妹,更亲如家人。
然而,有了易玲儿的话,如今细想来,华音从没有提过她的家人。哦不,提过一次,前两年的某日,华音出门前,林思沁问她去哪里,她说去退婚。严明曾有婚约,然而如今家族败落,男方不但未曾施以援手,反而落井下石,不若干脆退婚,两不相干。
林思沁至今不知道华音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世和出身,也不知道华音中还有什么亲人,更不知道所谓的男方姓谁名谁,只知道华音有一个叫做易娘的干娘而已。
华音也从不告诉她在外做了什么事,不管林思沁怎么死缠烂打,华音只说她年纪还小,等她习武有成再待她闯荡江湖。
就连三个小师兄都已经下山和魔族交过手,自己却被华音禁足在方圆百里,如今想来,从来都行事叛逆、不吝于谎言的自己为何就这么听话,乖乖的待在无忧山地界无忧山弟子如今个个名扬江湖,被誉为青年俊杰,偏她这个张扬爱热闹的性子却安安分分在无忧山明明做梦都想成为武林第一高手,却不厌其烦的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就因为华音说,喜欢这样多才多艺的自己
还是因为,华音信誓旦旦的保证,要亲自给自己创一门绝世内功
林思沁想了好些天都想不明白。
直到及笄的前一夜,终于忍不住想要当面问问华音。
她打定主意,这一次一定要让华音说清楚,在不能让她糊弄过去
果然,她这脑子还是不太适合猜谜,特别是华音这样深奥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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