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煦拄着手臂撑在桌上,淡笑道“球球,你还真是迫不及待要出来了。”
这话说完,球球似乎跟听懂了似的,又动了一下。
赵时煦有些惊奇,问他道“诶,肚子里黑秋秋的,你待着看得见吗”
球球又动了一下。
赵时煦笑出了声,“你说吧,因为你,小爷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了,你知不知道最近这几日南境城内风言风语,全都是你惹的祸。”
球球忽然不动了,像是听明白了赵时煦的责备似的。
赵时煦觉的有趣,“你瞧你这小气劲儿,还说不得你了。”
正说着,赵时煦便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这才收了声。
“时煦。”赵王推门而入,见赵时煦独自坐在窗旁,穿的还有些单薄,不禁严肃道“怎穿那么少,着凉了怎么办”
“父王,平时也没见您对我这样关切啊。”赵时煦涎脸的说着,“您这忽然变化这么大,孩儿是真不习惯。”
赵王瞅着他,“你以为你还像从前那样健壮”
赵时煦思索了会儿方道“至少比从前重几斤。”
“就你这精瘦猴的模样,还妄想重几斤。”
赵时煦见赵王似乎真有要发火的迹象,忙咧嘴笑着赔罪,哄了赵王一阵。
“得得得,别说那些甜言蜜语,儿子你就不适合。”赵王十分嫌弃自己的儿子。
赵时煦摆摆手,也不介意,只将话头说到正题上,“父王,那六万大军可都安排好了”
赵王点头,“按你说的,全都安排好了。”说到此处,赵王脸色一片狠戾。
赵时煦看着赵王那要将楚轻千刀万剐的表情,顿了一会儿方道“父王可和梁国那位十四王爷联系”
赵王摇摇头,“当初,是为父出尔反尔,拒绝了和他结盟的提议,如今,怎好意思再找他”
“十四王爷与父王交情匪浅,您若再找他,他必会应允,或者说,他就是在等您找他。”
赵王依旧不允,只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这一条路。”
赵时煦理解他父王要维持面子和自尊的心情,只是南境早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因为自己大刀阔斧的改剧情,南境才存活到了今日,不然早玩儿完了。如今楚轻真的攻打南境,便已是到了最后一步。
这几日,他甚至还有个不安的想法,那便是,如果楚轻和萧阮破镜重圆,那么按照萧阮如今在梁国的地位,他们里应外合,拿下梁国会比楚轻一人单干要快得多。到时候,南境也被魏国拖垮了,他二人再来个渔翁得利,那么,这本书就该这样大结局了。
赵时煦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他了解萧阮的性子,得不到的东西他会一直惦记着,并且这对于他也是一个双赢的方案,他一定会动这个心思,只是早晚的问题。而楚轻他会不会应允他他
“时煦,你怎么了”
赵王见赵时煦紧紧的握着拳,唤了他一声。
赵时煦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用力过大,指甲都已嵌到了掌心里。
“没什么,父王,我想去一趟魏国。”
赵王听闻此话,当即跳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如今是能随便走动的时候”
赵时煦知道他会这样反应,待他吼完后才道“父王,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孩儿有些话要亲口对魏帝说。”
“要说什么,本王自会派信使前去传话,你胡闹什么,你如今的身体,单于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看着又急又怒的赵王,赵时煦安抚道“父王,我若不去,成天东想西想,反而对身体不好。”
“不能你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王府半步。”赵王喝道,“如今双方虽暂时休战,但都在调养生息,魏国并未撤兵,随时都会卷土重来,这个时候,你怎能走到魏国境地上去”
“父王,魏帝此次与大靖结盟,实在有些蹊跷,我是”
“不许去”赵王沉怒一喝,算是彻底断了赵时煦的念想,如今,他怎舍得再让赵时煦奔波,每每想起单于的话,他的心口便疼痛不已,晚上都睡不着觉。
一面盼着他早点生下孩子,然后他好拿去溺毙了,但又害怕他生孩子的那天,怕赵时煦的命会保不住。然而时间却是一日一日的过去,这种害怕便愈加浓烈。
“父王”赵时煦叹了口气,如今,他父王不应允,他还真走不出王府大门。
“为父不会动那些个嘴皮子,魏国也好,大靖也罢,既然都打来了,就别想着和平解决了,本王定要魏帝,要楚轻,尸骨无存”
话落,赵王起身拂袖而去,走至门口时,声音又软了下来,“时煦,你好生歇息,外头的事,有父王。”
看着赵王离去的背影,耳畔响着他方才说的话,赵时煦猛然之间,心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被戳破了。
原来,事到如今,自己依然想着和平解决。为什么想要和平解决,是担心劳民伤财,将士痛苦,还是什么
赵时煦猛地闭眼,只觉头痛欲裂。确实他所有的办法,没有一个是进攻,全都在防守,就好似防守着内心深处那一点点的温存,舍不得毁灭。
抬手沿脖颈向下摸,那颗小小的红豆还紧紧的贴着心窝。
“臻兄,你派碧水山庄的人去魏国一趟,查一查。”赵时煦开口道,赵臻这才从暗处走出来。
“小王爷还是要守”
赵时煦没有看他,只瞧着窗外的夜色,声音淡淡的,“对。”
赵臻看着他,没有多问。
赵时煦也没有过多的解释,每个人处理问题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这或许就是他的性子吧。
“属下遵命。”赵臻对他拱手一礼。
赵时煦站起了身,“我去看看三水。”
赵臻原要阻止,但又觉得没用,只好跟在他身后护着他一路往地牢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哒么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