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
赵时煦笑了下,“那夜我是跟您说着玩儿的。”
单于这时候却没心情跟他玩笑了,只实话实说道“庄主,我知道,是皇上对不住您,只是,他是宣珏少主的孩子,老夫”
“他没有对不起我,我和他之间的一切都是你情我愿的;如今,我不情,他也不愿了,我们便要站着各自的立场为自己谋最大的利益,拉拢最好的人才。”说着,赵时煦停顿了一瞬,过了会儿方对单于道“单大夫,我与他各自为王,谁也不是谁的附属,这才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
单于想要反驳,但赵时煦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将他和楚轻的过去现在未来都做了总结不说,连他的立场都那么清晰的表达了出来,单于总算知道,什么叫多说无益。
“老夫他日若驾鹤西去,你小子记得多烧些纸钱。”
赵时煦还没有应声,单于便已经往山坡下去了。
单于的出现确实让楚轻大惊,立刻着人将他带了去,若不是顾念着单于的恩情与功劳,凭他带着赵时煦离开赵王府这一项,楚轻就能砍了他。但现下,楚轻见着他,只有满腹焦虑,“时煦呢”
单于瞧着楚轻,微微惊住,只觉的自己担忧的病人一下子从一个变成了两个,还两个都很是棘手。
“我的药水为何没给皇上用”单于在营帐内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张然脸上。
张然抿了下唇,什么都没说。
楚轻顾不得这些小节,只追问道“时煦在哪儿”
单于看着愤怒中亦透着情真意切的楚轻,暗里叹了口气,开口却道“小王爷已入汴安,我特来告诉你。”
“不可能”楚轻一把推开单于,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他的人把各个关卡守的滴水不漏,除非赵时煦会飞,否则不可能从泸县入汴安。
单于记着赵时煦的吩咐,并没有多说,只那么定在原处,听着楚轻自顾自的分析,“不可能,除非他从京安绕路,可那样要花上半月不止的时间,你不可能现在出现在此处;所以,是时煦故意派你来告诉朕,他已入汴安,派你来扰乱朕心,好让朕放松戒备,让他有机可趁,对吧”
单于面色不变,但心底却一抖,赵时煦真的是了解楚轻,这话语几乎说的一字不差。
“你为何不语”还未有和梁国开战,楚轻便好似一个经历了连番打击,吃了数次败仗的人一般,有些气急败坏。不过,他确实是在赵时煦身上吃了败仗。
“不知该语什么,老夫只是替庄主来传这话的,皇上若愤怒,杀了老夫也没什么。”
“你们都会捏着朕的软处来要挟朕吗”楚轻大怒,猩红着眼喝道“朕舍不得伤他,不会杀你,所以你们一个个的逼迫朕,是不是”
看着楚轻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单于惊住。
张然在一旁看着,也怔了一下,楚轻向来很会控制情绪,这样大的失控,是极少有的。
楚轻闭了下眼,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控,立刻调整了过来,声音平和了许多,“绝对是他派你来的,我了解时煦,他最会出其不意,攻人于心。”
单于未有多言,只那么看着楚轻。
楚轻对上他的眼神,不知怎的,一下子就败下阵来,彻底信了赵时煦已入汴安之事。
营帐内只有他们三人,张然自动把自己当个透明人,但饶是如此,都能感觉到这一室的沉闷。
良久,楚轻才眯着眼坐在塌椅上,手靠着扶手,一脸嗤笑,语气却极狠“他当真要帮着旁人与朕为敌吗朕无数次与他敞开心扉,都无法打动他吗,朕说过,会给他最好的,给他想要的一切,他怎么就不信呢”
账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楚轻一人的声音像个幽灵一般在里头漂荡。
“来人”
一瞬后,楚轻霍然站起喝道。
林墨应声而入,“皇上。”
“点齐三军,明日辰时,攻打汴安”
“是”
单于听着楚轻的命令,心中那口气却是怎么都松不下去。
点齐三军,帐外的大军都会动起来,只要动起来便有缝隙;以赵时煦对大靖大军的熟悉,那点缝隙足够他混进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赵时煦和楚轻在他心里的映射了当年的宣珏和楚捷,所以,他在追随楚轻和赵时煦之间,选择了赵时煦。
只是,方才那么一瞬间,看着青丝变华发,神情伤怒的楚轻,单于忆起了婴儿时、幼儿时的楚轻,忽的有些心疼。
“小王爷,我们进来了。”入夜,三军大动,赵时煦果然就那么在夜色中,趁他们整合分布时,混了进来。
正当赵时煦要跟着一支大军入城整顿时,身后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明明他和全淼已是这支军队最末的两个人,怎还会有声音
赵时煦戒备的转身去看,才刚看清身后人的脸,他和全淼便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忽的拉到了一旁,神不知鬼不觉。
突遭变故,全淼惊魂未定,却听赵时煦唤了声,“臻兄”
赵臻做了个嘘的手势,带着他们俩往侧旁小路而去。
这条小路蜿蜿蜒蜒的看不到尽头,一瞧就知道里头是个迷宫般的密林,常人走进去怕是兜兜转转几天都出不来。
“臻兄,这”
赵臻拉住赵时煦的手腕,满脸的担心都被他强行压下,只道“穿过这密林可以绕过泸县,直接进入汴安,会节省很多时间。”
赵时煦惊了下,“你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啊晚安,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么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