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说输了的人要陪我去美术馆, 没想到, 结果你们都来陪我了。”
三月初, 寒意未褪,在护士小姐强硬的要求下,幸村不得不裹上一条厚厚的浅蓝色围巾。
“差点就不能出来了,”他夸张地做出一脸惊险庆幸的表情拍了拍胸脯。
切原担忧地看着病后身形愈加单薄的少年, “部长,这样子没问题吗”
“难得能出来一趟呢”幸村蹙眉, 轻轻叹了口气,哀伤得令人不忍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切原慌忙摆手,然后拉着漥谷须和海藤瞬往两侧一站, 三人团团将幸村围住。
“让我们三个为您挡风吧”切原满腔热血地大喊道。
“笨蛋这样围住了还怎么走路啊”漥谷须一拳头砸到海带上头。
“可以横过来走啊”切原不服气争执道。
“你以为自己是螃蟹吗”
“还真是有朝气呢。”
幸村无奈地看着围着自己打闹的三个后辈, 仿佛看到了三只互相追逐的傻螃蟹, 一时间忍俊不禁。
三只螃蟹立刻停手, 仰着头望着幸村露出呆滞的笑容
“哦呼”3
大概是还在工作日的缘故,即便是下午,美术馆里人也并不多。
三个后辈就跟着幸村四处转悠欣赏那些所谓的名家画作。
“你们能看懂吗”幸村体贴地问道,“可以去看自己喜欢的哦。”
这是挑衅吧挑衅吧
难道漆黑之翼会认输吗
海藤瞬果断伸手摁住旁边切原和漥谷须的脑袋一头,强行达成一致,斩钉截铁道“当然能看懂”
“那,这幅画是什么呢”
幸村指着一副色彩绚丽且不知所以的油画问道。
第一只螃蟹老实摇头。
第二只螃蟹挣扎了一会儿,拍着一双蟹钳称赞道“好画”
第三只螃蟹沉思了几秒,蟹头一点,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这幅画表达出生的纠结和死的焦躁”
“是一副绝佳的水彩”
旁边两只螃蟹顿时看它的眼神都变了没想到此蟹竟然能说出这么高深的评语
它绝不是什么普通蟹,它是一只深藏不露的文化蟹
幸村背着手走了几步,又问道“那么这幅画呢”
文化蟹搓着两只蟹钳,皱眉思考了一会儿,答道“画者周密地计算了几何图形的设计与配色,营造出韵律感,但中心的球破坏了这一切,又创造出全新的视觉体验”
两只普通蟹肃然起敬。
“你们去玩吧,”幸村颇有深意地拍了拍三只螃蟹的蟹壳,微笑着劝道,“反正跟着我也学不到什么东西。”
美术馆里便多了三只横行霸道的普通蟹和文化蟹。
待从美术馆出来,已近黄昏。
阳光把在地砖上的人影都拉得长长的。
漥谷须和切原被幸村以“有事要和小瞬说”的原因要求直接回家,于是在两人不信任的目光下,海藤瞬独自承担起送幸村回医院的任务。
“喂”被同伴以这样怀疑质问的眼神注视着,海藤瞬有些恼羞成怒,“难道以我漆黑之翼的力量还不能保护一个普通人类吗”
漥谷须更担心了。
海藤瞬果然履行保卫幸村绝对安全的承诺,回医院的一路,都寸步不离地挨着幸村走。
幸村“你快把我挤到电线杆上去了。”
海藤瞬“”
他注视着一步之距的幸村,有些不敢移开眼。
被金色的光芒笼罩着的少年,就像是处在真实与虚幻之间的神之子,给人一种如在梦中的恍惚感。
大魔王倒下的那天也是这样。
“就像是我昏倒被送去医院的那天,是吗”
看着被说中心事的少年吃惊地瞪圆双眼张口结舌的样子,幸村忍俊不禁。
因为那种担忧的表情太明显了啊。
“因为我会读心,”幸村玩笑道。
“其实我想问的是,你还记得柯南和坂本吗”
深夜,月光静静地从窗外流淌进来。
幸村坐在台灯前,翻着迹部送来的诗集,好以整暇地等着来客。
许久无声。
他叹了口气,起身取了盒闪闪发光的咖啡果冻搁在桌上。
不消几秒,空气凝滞成一团透明,粉发少年的身影渐渐浮现。
“齐木君,晚上好啊,”幸村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神情淡定自若得仿佛齐木楠雄只是个普普通通深夜探望的朋友,而并非以半夜大变活人的方式出现在医院的灵异人士。
“他跟你说了什么”齐木楠雄如临大敌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