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所想到的,却不是帮助谢华宸重登仕途,再造贤宗盛世,而是作计污蔑谢家勾连外敌,彻底毁了原身和谢家。
同一个时代,他怎么允许有人的光芒更甚于自己呢
大抵在那时,张明伥是这样想的。
而也是在死后,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张明伥的前世今生,谢华宸才恍然明白过来,他是死在怎样一个又蠢又毒的下三滥手里。
怎么能甘心
如何能甘心
倒不怨什么命定的缘分被夺,毕竟他对未来那所谓的妻子,还全然不识,没有半点爱意。他恨的是那下三滥踩着自己上位,恨的是自己竟然如此狼狈地死在了这样一个下三滥的手里。
若说执念那大概便是让那下三滥明白
这世间,不仅仅是只有一个谢华宸,且这个谢华宸,永生永世,都只会是他无法逾越的高山,生生世世,只会将他踩入脚底。
啧啧有味地将张明伥有关后世的记忆又看了一道,对那肖似于民国世界、却又全然不同于民国世界的世界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帝辛三两下总结出了原身谢华宸的执念后,这才悠悠醒转。
入目,是床前飘荡着的帷幔。
素青色,谢华宸爱极了的颜色。
这里,是谢华宸的房间。
“呀原是郎君醒了,奴才这便去叫大人和太太过来”
帝辛刚支着手坐起来,恰好便见一小厮端着一盆水推着门进来。
声音是最开始来到这世界时,听到的第一道年轻男人的声音。
帝辛打一眼,便将他同原身记忆里的贴身小侍七元给对上了号。等再一眨眼,便见那七元满脸惊喜,连忙放下了水盆,冲到外头找人去了。
“哎呀,我儿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脚下都带着风,原身的母亲苏氏进到屋里,连声音都带着三分火气。
直到近了帝辛床榻的一旁,这才慢步下来,坐到床沿边上,动作轻柔地用指尖抚上帝辛缠着纱布条的额角。
“真是作孽那张明伥什么人,竟也敢出手伤了我儿”
苏氏娘家和夫家都位高权重,自己又与少年天子唯一在京的姑姑、苌云长公主是数十年的手帕交,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么委屈,性子爽利又爱护短。
先前帝辛休息的时间,足够她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和那张明伥的身份地位,此时提起张明伥,她连一句“张生”的称呼都不愿给,一声“张明伥”缠在齿间,神色明厉,十足地咬牙切齿。
“夫人你别冲动,还是先听听华宸是怎么想的。”
原身的父亲谢瑜山拧眉,到底是害怕妻子撒起泼来,干脆就对着“儿子”使了个眼色,让“儿子”自己去同他“娘”说。
谢华宸自己活着的那一世,谢瑜山好像也是这样让他做的。
倒不是不护着自己的儿子,反而偏袒外人,也不是那穿来大齐、成了一个平头来百姓的张明伥,还有什么不得了的身份和背景。而是那张明伥在外,为了博取佳人欢心,已经有了些许的“才名”。
饶是世家权贵瞧不起平头百姓,却也不得不承认柔弱文人,惯会用手里的笔去摆弄人心。
恰好,谢家世代,是权贵,是朝臣,亦是屹立在知识顶端的文人。
是张明伥不懂,谢华宸的身份,本身便是谢华宸能在历史上达到那样成就的决定性因素之一。
谢家不予文人为难。
饶是谢华宸自己也不知道张明伥为什么会向自己打来这一棍,自己也不知道张明伥那一棍是否真就是他们说的“意外”,但
谢家不予文人为难。
不管那个文人是出自世家,还是出自寒门。
谢家世代得来的文人推崇,总是基于这一点。所以记忆里的谢华宸,其实是接收了他爹谢瑜山的暗示的。
并且,就算现在是换了一个人来,为了除却谢华宸的执念,帝辛也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若非要说和原身有什么不同,那大概是
“娘何必置气莫不是对儿子没信心觉得儿子还如七岁稚童般需要被人都哭了就要找娘亲”
同原身温柔大方地将这一页掀过全然不同,帝辛这言下之意,即是要自己去给自己找回场子来了。
苏氏愣了许久,这才倏然轻笑出声,“你这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像二郎一样插科打诨,来逗娘开心了”
谢瑜山诧异地看了帝辛一眼,到底是看目的达到,苏氏没再置气,便觉着帝辛这话是故意说逗着苏氏来笑的,没放在心上。三言两语便将这事翻过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书生篇没说,这里说一下,没说朝代的都是架空,设定为剧情服务哒
然后,作者君去烧烤了,双更失败,然后今天得到一个噩耗,最近要写论文,交开题报告和初稿,大概是尽量保持日更吧,欠下的更新等忙完,一定会补
最后,元宵快乐吖,抱住大家,比心心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