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大被张宝生怼的是哑口无言, 心中又羞又气, 再也维持不住自己长房大哥的派头。早知如此,就是打死他, 他也不会说出那句“求己不求人”的话来。他张了张嘴, 想要说几句软话哄哄四弟, 可实在没脸说出口。
他若是现在改口, 不就是自己打自己脸么。他脸皮再厚也做不来这样的事情。
张老大闷着头红着脸不言语,张老二张老三则接过话茬劝道几句, 说什么兄弟之间不要太过计较, 没得伤了情分等等。
张宝生听了冷哼道,“我哪敢跟三位哥哥计较,毕竟弟弟我人懒嘴馋上不得台面, 往后还得仰仗你们呢。”接着他又将三位哥哥之前嫌弃他的话语全部翻出来说了一遍,一字一句的刺了回去。
张老大三人听了张宝生的话,顿时都有些不满起来。
不过是之前说的几句溜嘴的话,至于跟炒剩饭似的将这些事情摆在台面上讲么四弟一张嘴巴也太不饶人了,就算自己有理, 差不多说两句就行了,何苦追着人死咬不松口。
然而三兄弟到底被张宝生那张嘴给震着了, 纵然心里不满, 也不敢说出口,实在是说不过他啊。
三兄弟红着脸, 眨着眼, 互相看看干着急。
一旁的张老汉出声道,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既然你们把我跟你娘也喊到这台面上来了,是不是指望着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从中撮合撮合”
四兄弟点了点头,张老汉见此满意道,“既然你们还肯听我这个老头子说话。那这事儿我就来说道几句。做生意的事情我老头子肯定是不懂的,但我也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听的事情看的事情七七八八加起来总归比你们几兄弟多。这做生意是来钱,但也要成本。就跟种田似的,没得稻子种不来田。没有成本,做不来生意。我看不若这样,你们三房先借点钱给你弟弟,让他先把这生意做稳了做大了,就跟育苗似的,等秧苗长的壮实了,再分点给你们弄。你们仔细想想看,这个法子可还行”
张老三脱口反驳道,“爹,我们哪里有钱啊”
张老汉看了眼张老大,又看了看张老二,两兄弟虽没张老三说的那般直白,但归根究底还是一个意思,没钱。
张宝生看了眼他爹,没吭声。他家老头子的好心怕是得落空了。
张老汉认真的听完儿子们所有的诉苦,脸色渐渐黑了下来,沉默许久后重重的一拍桌子道,“怎么着,想要空手套白狼不成这是你四弟,可不是你老子,哪里来的脸面要你四弟养活这老张家都已经分家了,你们就是饿死了穷死了,也跟你四弟没关系。”一个个把自己的钱守的死死的,却要旁人将钱包打开给他们花用,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他这一辈子勤勤恳恳,苦过累过,可也没占人家一毫一厘啊。他就算跟人家借个黄豆也时时刻刻感恩在心,不曾赖账。他怎么生出来的儿子竟然这般厚脸皮,不知感恩瞧他们这样子,好像老四就该拉扯他们似的。
他们若是聪明些,这钱就该出。
众人被张老汉的突然发怒吓了一跳,张老三最先缓过神来回道,“爹,虽说分了家,但怎么着也是一起长大的亲兄弟,分家不过是不住一起罢了,但这关系可没断”
“爹,你莫生气,我们是想着要四弟拉扯一把,可也没说啥都不干啊”张老二微微有些埋怨道。四弟心里有气,逮着机会就怼自己亲哥哥,爹爹不说帮帮他们,还对他们发火,当真是偏心到村外头了。
张宝生咪了口小酒,又吃了几粒花生。现如今想吃他三哥家的饭可不容易,今日逮着这样的机会,他可不就得吃个够本。
何老太给张宝生挑了几块鸡肉放在碗里,没搭理另外三个儿子。他家老头子说了,让她只管吃东西,不管事。哼,若是他们不欺负老四还好,若是想占老四便宜,看她不骂死他们几个兔崽子。
“四弟,你家统共就这么两个人,你们就是长了四只手也忙不过来。我想着,不若咱们四兄弟一起干,有苦一起吃,有钱一起赚,你看如何”张老二给张宝生将酒杯添满,缓声问道。
张宝生按住张老汉的手,示意他爹不要出声,他自己慢慢回道,“二哥这主意也不是不可以。”
三兄弟听此一喜,何老太却是一急,忙道,“你个傻子,说什么胡话呢”张宝生只得用另外一只手握紧他娘的手,以示安抚。
“说来香胰这东西还是楚楚这丫头弄出来的,这里头花了多少时间费了多少力气,我也就不细细多说了。想想也知道,这样的好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弄出来的。”张宝生慢慢说道,这语速把张家另外三兄弟给急了个半死,他们哪里想听这些废话,只想听张宝生说怎么一起赚钱好伐。
“楚楚的情况几位哥哥也清楚,她往后婚假怕是有些艰难。这香胰秘方既然是楚楚研制出来的,自然就是她日后谋生的手段,若她嫁人了,也是她在夫家挺直腰杆的底气。我这个当爹的跟几个伯伯当初没帮上忙,这会儿自然也不能扯后腿。这秘方除了楚楚,我跟她娘也不知道,当然也不想知道。”张宝生酒杯一空,这话题就顿住了,张老二瞧了压着性子又给他添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