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气已经没有盛夏那般酷热难熬, 弘历难得没有被雍正留下来询问政事。于是偷了个闲, 在学习结束之后,和弘昼一起去骑马。
因平日就有满族谙达教授他们骑射,弘昼对骑马一事也不是十分感兴趣, 但兄弟二人许久未曾相约出来, 即便弘昼不喜欢,也借着这机会和兄长多呆一会儿。
两人在空旷之处策马疾驰了许久, 见马匹累了,便下各自了马, 并肩前行。
弘昼将马鞭折在手中, 道“今日汗阿玛没将阿浑你召过去问事,也是奇怪了, 莫非有什么要紧之事处理”
弘历点头道“这回你可猜对了, 汗阿玛正忙着处理隆科多一事,估计暂时无暇顾及我呢。”
弘昼不禁好奇地凑前问道“那汗阿玛打算怎么处理隆科多了”
弘历道“还能怎么样, 抄家、圈禁, 听说列出了四十多条罪状呢。”
弘昼听罢, 不禁摇头道“这隆科多是步了年羹尧的后尘啦,他若是知道收敛些,像咱们的师傅张廷玉一般, 未尝不能荣华富贵延绵子孙呢”
弘历点点头,想当初他父亲雍正是何等重视年羹尧,但年羹尧却居功自傲、恃宠而骄,终落得个身死名裂的下场。可见为臣子的, 即便是帝王恩宠加身,终还是要时刻保持谦虚谨慎。
弘昼又道“我听人说,汗阿玛把隆科多早年和八叔交往一事也翻出来了。啧啧,不提八叔还好,和他一沾边就绝对没好果子吃,别人不说了,咱们三哥是个什么下场”
弘历一直不太认可父亲对他诸位叔伯的处置,总觉得父亲处理得过于严厉,毕竟这些叔伯也是他最敬爱的祖父的儿子。只是他很清楚此事乃是父亲心中大忌,所以绝不敢在父亲面前提起一二。
弘昼想了想又道“其实也不是所有和八叔沾边的人都会倒霉的,拿就阿沙的阿牟其满语伯父的意思马齐大人来说,早年不也支持八叔嘛,可现在还不是得到汗阿玛的重用,可见汗阿玛也并非斤斤计较”
弘昼话还没说完,弘历手中的鞭子就落在他身上。
弘历急道“你还提此事,就不怕步了三哥后尘。”
弘昼忍疼,捂着自己挨鞭子的手臂道“我看你哪里是因我提八叔才急,绝对是因为我提阿沙的缘故。”
“胡说什么,绝对只与八叔有关。你不看看你身后那些随从,万一有多嘴的,将此言传给汗阿玛,你到时候可不保准也被玉碟除名呢。”弘历虽被弘昼看破,但还是坚决否定道。
弘昼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那些跟随的太监,见他距自己较远,也就放下心道“这离得远呢,他们能听到才怪。再说我和阿浑你说的是满语,这些太监多是汉人,咱们说什么,他们十有听不懂。”
然后又说道“阿浑,自你结婚之后,就难得出来与我一起玩了,我一人也是无聊至极。你倒好,在家里还有福晋陪着也不无趣,就可怜我了。”
弘历道“你府里不也有格格嘛,找你的格格们玩就是。”
弘昼别有用意地说道“那格格能和正妻比吗阿浑你未娶妻之前,府中也有不少格格,也没见你似这般归心似箭啊”
弘历点头道“我算看出来了,你小子是想娶亲了吧这事儿有什么好急的,最早不过明年,汗阿玛肯定给你娶嫡福晋进门。”
弘昼倒不是真想娶妻,不过是见弘历过分“恋家”开他玩笑罢了,他又说道“娶妻之事由不得我,不过汉人有一俗语道妻不如妾,怎么到阿沙你这里完全倒过来了”
弘历听罢,沉脸道“汉人这种无德之语,你怎么能当回事呢若真觉得汉人的东西都好,那干脆放几个裹了脚的汉人女子放府里算了。”
弘昼摇头道“罢了,那种裹脚女子我可不稀罕。若是女子裹了脚,那怕是马也骑不得了。”说完又问弘历道“那不知阿沙可会骑马”
说实话,从结婚至今他还没见过傅莹骑马,想着傅莹本是满族格格,有不少满人还会保留传统,教授女儿学骑马。
于是说道“没见婉仪骑过马,想必是会的吧。”
弘昼听罢,高兴道“那就好,下回若有空,将阿沙叫过来一起骑马吧。”
弘历点了点头“那自然好。”说完,自己还想象一番傅莹骑马疾驰的样子,定然有着与平日不同的风姿。
自那回听过高流素弹琴之后,傅莹就时不时地去高流素里听琴论诗,一来二去她便知高流素才情出众。傅莹向来喜欢有才学之人,于是得空便让高流素相陪,与她交流一番。
其他格格见高流素能和傅莹走近也是十分羡慕,加上和傅莹走近便有诸多机会与弘历说上话。于是各位格格们摸清“门道”之后,皆开始巴结傅莹,除日常请安之外,也时不时到傅莹那里转转,果然就有机会碰上弘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