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姣醒来的时候,头昏脑涨四肢无力,她使劲揉了揉脑袋,又等功德之力慢慢浸润身体之后,才终于睁开眼打量四周。
房内装修得非常精致奢华,床头柜上摆着几样药品,不远处梳妆台上除了瓶瓶罐罐的女式护肤品,还摆着男式手表,椅背上挂着男式西装外套,显然,这间卧室还有一个男主人。
然而这个男主人既不是原主的丈夫,也不是原主的男朋友,而是原主的金主。
原主也叫江姣,今年20岁。三年前一场车祸,江姣不仅父母双亡,作为肇事方,父母留下来的遗产尽数赔给了伤者。年仅17岁的原主为了妹妹,走投无路之下,答应了顾随城的包养要求。
虽然是金主,但顾随城并非肥头大耳的中年油腻男,相反,他相貌英俊,身材挺拔,多金又多情。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栖栖遑遑,还要照顾幼妹的原主不知不觉对顾随城动了心。然而原主拿顾随城当男朋友当丈夫,顾随城却仍把原主当用钱买来的金丝雀。
甚至于,日子一长,这只漂亮的金丝雀在顾随城眼中也变得乏善可陈,索然无味。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江姣的思路,“小姐,午饭做好了,可以下来吃饭了。”
江姣换了身衣服下楼。饭桌上已经坐了个人,纤细苗条的背影,长及腰部的青丝,正是原主心心念念的妹妹江络。被脚步声惊动,她转过脸,十八岁的年纪,一张脸青春靓丽,鲜亮得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姐,你下来啦。”
江姣点了点头,坐到饭桌上。顾随城中午不回来,两个人,桌上三个菜一个汤,红烧肉炖莲藕、糖醋排骨、家常豆腐,还有一盅党参乳鸽汤。
还在发烧,靠着功德之力才恢复健康的江姣眼睛一瞟,半点胃口都没有。她抬眸看向保姆陈姨。
陈姨正将一碗撇去油的党参乳鸽汤放到江络面前,一脸慈爱,“络络,乳鸽汤美容养颜,多喝一点。”
江络接过汤,附上一个甜笑,“谢谢陈姨。”
看着这幅其乐融融的画面,江姣眉梢一挑,拿起筷子敲了敲碗,吸引来两人的注意力。
“小姐有什么事吗”对着江姣,陈姨收起刚才的慈爱,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容。
“陈姨,你做保姆几年了”
陈姨不知道江姣葫芦里卖什么药,老实回答,“十年。”
江姣轻笑,杏眸里却含着锐利的光,“十年了还不知道在主人家发烧的时候应该做什么菜连锅白粥不会煲,你这十年是在吃干饭吗”
陈姨眉头一皱,声音里有几丝强压的怒火,“小姐之前生病也没要求。而且络络身体好,要正常吃饭。”陈姨在这幢别墅干了三年,心知肚明江姣最疼爱的是江络,只要搬出江络来,江姣就没了脾气。
原主脾气好,宠妹妹宠上天,为此不惜委屈自己,但江姣可不是这样的人。她丢开筷子,呵了一声,“江络要吃饭,我就不用管了你干了十年保姆,不会做正常饭菜的同时,再做个病号餐”
陈姨闷声不响,没来顾家之前,她当然会,但来了顾家之后,江姣最初几次生病都忍了,让她不用麻烦,照顾着江络就好。时间一长,陈妈自然习惯了忽视江姣。
“去给我再煮锅白粥,再弄个清爽点的小菜。”江姣对着陈姨半点没客气。江姣脾气并不好,别人对她客气,她都不一定对人客气,更何况别人对她不客气。
原主的记忆里,陈姨对她和江络那叫一个天差地别。她把江络当亲闺女看待,却暗地里鄙夷江姣小小年纪不学好,被人包养。
陈姨站着没动,与此同时,江络转过身来,两弯细眉微蹙,“姐,中午这顿要不就算了吧。陈姨饭都做好了,再煮粥又麻烦,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
江姣抬眸,似笑非笑,“心疼陈姨煮粥麻烦那要不你去帮我煮你叫我一声姐,帮我煮碗粥总不会不愿意吧”
江络顿时哑了声,她看向江姣,不敢置信最疼自己的姐姐竟然要自己去煮粥。对上江姣的眼睛后,她才发现今日的姐姐似乎有些不同,那双形状漂亮的杏眼里没了对她的温柔疼爱,只有清亮锐利。
闹到最后,江络当然没去煮粥,陈姨怎么舍得让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去厨房里煮粥。
喝完粥,江姣回了房,房门一关,哪知道楼下江络对着陈姨替她道歉,“姐姐生病了,心情不好,陈姨你别放在心上。我来帮你洗碗。”
“不用不用。”陈姨把江姣和江络两人分得清清楚楚的,她洗了个苹果塞到江络手里,“络络你去看电视去。要不就去练会儿琴。你不是拿了那个梅什么国际小提琴比赛复赛第一名吗再多练练,争取拿个决赛第一名。”
看着江络走出厨房的背影,陈姨摇摇头,心里惋惜,江络这么个乖巧懂事,又有才华的好姑娘,怎么会摊上江姣那样一个贪慕虚荣的姐姐。
房间里,江姣正在给顾随城打电话。
电话是顾随城助理接的,只说顾总在开会,让江姣有事可以跟他说。江姣见状,说了声没事挂掉电话。她只是想问问顾随城什么时候回来,她可不想再做什么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