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然一拍桌子, 震怒道“好一群势利眼的刁奴堂堂皇子, 身份尊贵, 他们竟也敢嫌弃不知好歹”
“良辰吩咐殿中省, 再给三皇子挑出来十个可用的奴才, 都归三皇子的乳母管着”
冷静下来, 摸摸有些吓着了的三皇子, 看向张乳母,“那份例这里, 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每月的月例还好, 无人克扣,倒是御膳房那里,奴才刁的很,奴婢想着三皇子年纪小, 时常需要吃些补身体的东西,那里总是推三阻四的,十次有五六次不痛快给, 其中有两三次他们就当没听见,还有尚服局尚珍局也是”
“反了他们了不过一群奴才, 竟敢和主子拿乔了”她接手宫务不足半年,现下总算有了整饬宫务的理由了。
“你带着三皇子回去,剩下的自有本宫安排, 对了,”周宜然拍拍手,一连串儿端着托盘的宫女鱼贯而入, “这些你们带回去,三皇子人小,难得来这儿一次,这就算本宫给的补偿了。”
两人行礼,退了出去。
“去,把御膳房管事的,还有张尚宫给本宫叫来,这是打量着本宫初初接触宫务,给本宫找不痛快呢”
不多时,御膳房的总管和管事嬷嬷还有张尚宫就到了凤仪宫。
几人跪在凤仪宫的正殿,便是凤仪宫再是大气精致,几人也不敢抬头看上一眼,俱是战战兢兢。
周宜然呷了一口茶水,凤口中的滴珠微微晃动,良久,她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启檀口,“知道本宫为何叫你们来吗”
“奴才奴婢不知。”
“那本宫来告诉你们,”周宜然起身,拾级而下,“都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本宫今日问问三皇子身边的乳母,才知道他一个皇子,竟还要看你们的脸色过日子。”
“你们是这些宫人的头目,你们不在意三皇子,其他人见到了,自然也就不拿他当回事儿,一个皇子,想要吃点份例内的东西都费事儿,你说这是个事儿吗曹总管嗯魏嬷嬷”
打断了两人的开口,“先别说话,本宫还没说完,张尚宫,三皇子乃是孩童,即使他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喜爱鲜艳的颜色,却也不该给他穿如紫檀,黛蓝还有棕黑这类上了年纪的人穿的颜色吧”
“也别说本宫给人胡乱安罪名不分青红皂白,本宫敢把你们叫来,自然是有底气说你们是错的。”
张尚宫三人冷汗涔涔,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奴婢,奴婢认罪,奴婢身为尚宫,这样的事情,本该看一眼保证没有纰漏才是,都是奴婢御下不严,才这般委屈了三皇子”
曹总管和魏嬷嬷也是连连求饶,“娘娘,娘娘,都是小的疏忽,都是小的不经心,才叫那些人不知天高地厚,还请娘娘责罚,奴才回去就重重地惩罚他们叫他们再敢躲懒”
“肯认错就好,”周宜然坐回到凤椅上,继续那杯茶水,“你们三人并所有的管事的人,罚半年月例,赵总管十个板子,你们两个,每人赏戒尺十下以儆效尤”
几个人不由苦了脸,罚钱倒在其次,做到他们这个位置,谁也不缺那几钱银子,还有这体罚,被广而告之,那是丢面子。
见到这样,周宜然冷了脸,接着往下说。
“还有,这些个位子不是非你们不可,不是没了你们这一切就不能井然有序,层序分明,皇族是皇宫的主人,你们怠慢的不是别人,是三皇子,是皇上的子嗣,你们三人,各降一级,暂代其中事务,什么时候本宫看着满意了,什么时候恢复你们的职务,若是做的不好”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机会是给能抓住它的人准备的。”
几个人也顾不得苦着脸了,擦擦额际的汗水,连连磕头谢恩。
“去吧,若你们心中有成算,应当知道日后该做什么,怎么做,若是没有,也别怪本宫无情,不念你们的好了。”
听着他们再三赌咒发誓后,周宜然挥挥手叫他们退了出去,耳根子好容易清静下来。
“娘娘,曹总管和那个嬷嬷也就罢了,统共那么大一个御膳房,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是该杀杀威风,可张尚宫她自您收回宫权后一直兢兢业业,总管尚宫四局,底下的人手几近千人,规模根本就不是御膳房能比得了的,而且,她下面还有司珍掌珍之类的下属,比较复杂啊阳奉阴违也不是没可能。”
周宜然放下茶盏,由着人给自己续了一杯,看一眼碧水,“不错呢,长进了,”将手腕上有坠手的金镯子撸了下来,扔在了梳妆匣里,金玉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虽然这事儿与张尚宫没多大干系,可到底有她御下不严的责任,而且今日三皇子的乳母说的可是御膳房和尚宫局,若是我只惩罚御膳房的管事而对尚宫局轻轻落下,你叫那边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