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然耳边有极轻地脚步声响起,然后下一息,她便听到了祝嬷嬷的训斥声,“哪里来的奴婢无吩咐竟敢擅自上前”
周宜然走出纱帐,便看到一个长相不俗的身着宫女服饰的女子跪在地上,看花纹,还是个女官。
“奴婢,奴婢是皇上前些日子封的御前女官蓼汀,奴婢,奴婢只是见皇后娘娘神色有些疲惫,所以想上前替下皇后娘娘,奴婢是做惯了伺候人的活计的,娘娘也能有些时间休息。”
周宜然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暮天新雁起汀洲,红蓼花开水国愁,倒是个好名字,人长得也配的上,”说到这儿她顿了顿,语气更为悠长,“只是,本宫竟不知,你一个宫人,竟能做本宫的主谁给你的胆子”说到这儿,已是语气森寒,眸色深深。
“你什么时候进的皇宫哪怕初入宫的小宫女都比你懂得进退宫规背下来了吗”
蓼汀一听,花容惨淡,便要请罪磕头,却被周宜然给樱桃使了个眼色,将她拖到了外间。
周宜然坐在太师椅上,抿着泡的刚刚好的蒙顶甘露,“怎么你不是说担忧皇上,担忧本宫刚刚怎么就要大呼小叫不怕吵着皇上休息吗”
“还有,本宫之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蓼汀再也不敢动小心思了,惊魂未定,“奴婢是五年前因家贫入宫的,宫规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只是方才,方才乱了方寸才会才会做出僭越的事情,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家贫本宫看你这双手,比之寻常宫女要细嫩不少,还有你这名字,宫中的嬷嬷也没有几个精通文墨,这显然不是她们能给你取的,如此风雅,却出现在一个宫女身上,实在违和。”
话落,蓼汀面色一变,袖口中滑出一柄匕首,便朝着周宜然刺来,身形极快,叫人来不及作出反应。
碧水大骇,神色大变,便挡在了周宜然身前,只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听到了那个蓼汀的闷哼声。
她扶着博古架缓缓起身,眼中有吃惊,有憎恨,复杂的很,“没想到他还给你配了暗卫”
周宜然看傻子般看着她,“不给本宫配,难道给你吗就你这脑袋,难怪这么快就露出了破绽”
蓼汀本就被打的伤了肺腑,闻言更是怒火攻心,但随即想到自己任务失败,甚至还暴露了,便要咬碎藏在牙缝间的毒药,却被神出鬼没的暗卫一下子卸了下巴,有力都使不出来。
“你要是不说刚刚那话,可能还能死的成,可谁让你多嘴呢”
蓼汀这下子被气的一口血喷了出来,血迹斑斑点点地洒在了雪白的地毯上,看着甚是刺眼。
“把她带到暗室,你们审问,务必要抠出来东西”
暗卫一拱手,带着蓼汀便没影儿了。
看着被污染了的地毯,周宜然皱眉,“地毯撤了,换一个,吐血也不找个好地儿白痴”
拉过碧水,看她脸色发白,但身上完好无损,便训斥她,“你说你,出来挡什么你难道比暗卫的功夫还好逞什么能万一伤了可如何是好”
不等碧水说话,便道“好了,你先去偏殿给你安排的房间休息一会儿,喝碗安神药,明儿再来伺候。”
待碧水走了,烟儿进来,“你去找碧桃,叫她开库房拿些滋补的好药材来,还有燕窝阿胶都拿一些,再把本宫那套红宝石的蝶恋花头面,还有那套红珊瑚头面都拿来,赏给碧水。”
烟儿走了,进来替补的成了良辰,她不过是取个药的功夫,没想到竟发生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吓得她心跳得飞快。
“娘娘,”良辰放下食盒便围着周宜然转了一圈,“您没事吧”
“没事,那刺客还没靠近本宫,便叫暗卫拿下了,皇室暗卫,果真名不虚传。”
看了眼食盒,周宜然眸光轻转,“这是皇上的药既然好了就和本宫一起进去喂皇上喝药。”
良辰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娘娘,奴婢先去净手。”
主仆二人连带着蔡富贵合力给景和帝喂好了药,已是满头大汗,看着景和帝心口旁的纱布,微微叹气。
好在躲开了。
给景和帝擦擦嘴角,周宜然便叫蔡富贵在这儿看着,自己出去用膳了。
未免景和帝出事,半夜发烧,周宜然索性就叫人安置了一个罗汉塌,铺上厚厚的一层,拿了一床锦被,又在窗口燃了炭火,看过天佑之后,便挨着景和帝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