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屏住呼吸,脚尖踮得高高的,小时候学芭蕾的成果就出来,踮了半天的脚,不痛不痒,跟个没事人一样。
陆衡就不行了,刚从电梯里出来,便被林荫千叮咛万嘱咐的动作要小心,蹑手蹑脚的开了门,进自己家门跟做贼一样,踮着脚尖,拎着鞋子穿过玄关。
“其实我家”
陆衡嘴唇动了动,想告诉林荫,他是一个人住的,他们家现在是没有人。可话刚出口,嘴唇便被柔若无骨的小手捂住了。
一个柔软的身子凑到他身边,少女幽幽的体香萦绕在他的鼻端,陆衡喉结滚动,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吞咽的咕咚声在寂静的屋子里特别响亮,林荫自然也听见了,她一下子松开手,捶了捶陆衡的背,小声道“流氓啊。”
陆衡耳根唰的一下红了,被心爱的姑娘见到自己这幅饥渴的模样,着实有点丢人。他清了清嗓子,掩饰般的咳了一声。
才咳了一下,嘴唇又被捂住了,陆衡无奈的低头看着紧张的望着四周的小姑娘,觉着自己之前吓唬她完全是在作死。
从电梯上来的时候,陆衡看林荫紧张的攥着手心,不停的在电梯里走来走去,就起了坏心眼,骗她说自己爸妈在家里睡觉,而且他爸妈睡觉浅,容易半夜起来。
陆衡本只是想逗逗林荫,没想过林荫当了真,还真以为他爸妈在家里,当时就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攥着他的衣袖想走。
可陆衡玩笑开到一半,自然不能让它破产,想方设法的哄着林荫,她才松口愿意跟着他去自己家。
一出电梯林荫就不让他说话,还让他踮脚走路,他一个一米八几的高个,踮着脚走路,腿差点抽筋,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便是他了。
温热的手心捂住他的唇,陆衡脑子里的邪恶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他伸出舌尖,试探般的轻轻舔了舔林荫的手心。
其实手心没什么味道,但不知道是不是有林荫的buff加成,陆衡尝起来甜甜的,像是草莓的味道。
手里的触感吓了林荫一跳,她猛地把手缩回去,跟看变态似的望了望陆衡,往旁边走了好几大步,一下子离了陆衡至少有一米远。
陆衡默默的低下头,桃花眼里溢满了尴尬,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右手打了打自己的嘴角,怎么跟个老变态一样,对小姑娘动手动脚的。
皎洁的月光透过客厅的窗户泻在地板上,仿佛为月夜笼罩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朦胧而又宁静。
“其实我家里没人,就我一个人住。”
“哦。”
林荫声音平淡的应了声,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陆衡惊讶的回头看她,头刚一转,迎面而来一个小拳头。
陆衡捂着被林荫捶中的地方,躺在沙发上,哼哼唧唧的装可怜。
林荫坐在他远处的沙发上,看着电视上的综艺节目。晚上十点多,是各个综艺节目开始的时间,各大卫视的综艺节目重播都快开始了。
趁着进入广告的间隙,双手抱胸,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睨了陆衡一眼。他靠在沙发靠背上,头向后仰着,细碎的短发落在两侧,唇角微微翘起。
灯光照在他的眉眼上,染上了点温柔,林荫蓦地失笑,将综艺的声音调低,起身到卧室里去。
陆衡哼唧了半天,见林荫真的不理会他,自己乖乖的爬了起来,懒散的靠在沙发背上,深邃得眸子一错不错的看着林荫的侧脸。
电视里的综艺吵吵闹闹,他望着林荫的侧脸,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等到几年后,他们会像现在这样,一个房子,两个人,便是一个家。一想到能和林荫组成一个家庭,他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到时候,他要养只狗,每天晚上吃完饭后,可以跟林荫去散散步,遛遛狗。还可以生一个孩子玩一玩,算了,还是不生了吧,生孩子太痛了,他怕林荫痛。
林荫进了卧室,打开卧室的灯,将枕头拿了起来,又走到床边抱起卷成一团的被子。她抱了起来,一个东西从被子里轻飘飘的飘下来,落在她的脚上。
被子轻轻的展平,将被子盖在陆衡身上,枕头垫在陆衡的后脑勺上,帮他调整了下睡觉的姿势。
林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刚才掉在她脚上的东西。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保存的很新,可见主人十分的爱护。
照片上的地方是在二中后面的小巷子里,而照片上的人是她。她记不清准确的时间,但是大概的时间,她还是有点印象的。
那天她特别难过,就是某一个时刻,情绪会如潮水般的席卷,平日里故意忘却的事情,会突如其来的涌上来。所以那天她没有找人一起,而是自己一个人呆在小巷子里,呆了几个小时。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一根浮萍,天大地大,没有一处是她的容身。她想成为一只鸟,天地为巢,四海为家。
正当她出神的想事情,身后的人突然动了动,睫毛轻轻的颤动,桃花眼微微的抬起一道缝,向着她之前坐的位子看了一眼。
然后,陆衡身子猛地弹了起来,迷茫的眼神瞬间清醒,转着脑袋看了看四周,漂亮的桃花眼看到她时,眼底的光芒如星辰般耀眼,随后,对着林荫漾出一抹笑。
漂泊不定、无处着落的心顿时安定了,林荫冲着陆衡笑,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可她还是不停的笑。
陆衡甩开身上的被子,大步迈了过来,一把揽住林荫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跟哄小孩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语气温柔而又怜惜道“怎么哭了”
林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头蒙在陆衡胸膛上,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道“看综艺看哭了。”
陆衡抬头看电视里嘻嘻哈哈,笑成一团的人,低低的笑了一声,没有戳破林荫的谎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一下下拂过林荫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