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从烛台上倾泻而下, 如开了满地暗金色的花。曲朝露的头发被散下来,暖橘灯光下似一匹上好的墨黑缎子,从纱帐里流出来。
广袖留仙裙繁复而精致, 百褶千华的裙裾包裹着曲朝露陷在同样满是褶皱的床褥里的躯体。
严凉抬起头, 身下, 曲朝露的领口已经凌乱的散开了, 露出半边缕金线的月白暗花抹胸。抹胸上绣着“蝶舞双菊”的纹样,两朵菊花因着抹胸下两团柔软的支撑, 被火光照出明明暗暗的光泽。那绣蝴蝶的地方正好遮盖住柔软胸脯上的粉红花骨朵, 那一点凸起透过薄薄的布料若隐若现, 映在严凉的眼底教他口干舌燥,目光灼热的宛如能融化这座森冷的地府。
地府是森冷的,幔帐里大床上却暖得春意盎然。
曲朝露娇柔的喘息, 她的头正偏向一边, 清晰的锁骨随着喘息起伏, 从脖颈到耳际是一道诱惑至极的弧线,散乱的搭着几缕乌丝。
像是有晚霞晕染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洒开迷人的红晕。双眼盛着迷离的醉意, 一开一合的娇嫩唇瓣上, 荡漾着红润的魅惑。
严凉压抑着浑身翻腾的热流, 耐心的将曲朝露的衣衫褪尽。
广袖留仙裙滑落在地,窈窕有致的美丽身子像是小蛇般扭动在被褥里, 雪白的身子, 乌黑的发丝, 烈焰般的红唇严凉不禁想着,原来她穿着华美衣裙时像是飞落尘俗的仙子;而脱去衣裙,便成了能诱得佛陀破戒的妖魅。
他多年行军不近女色,自诩定力是不弱的,眼下瞧着怀里的小东西却是半分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他落下缠绵的细吻,不放过曲朝露的每一分每一寸。带着茧子的粗糙大手时疾时徐的抚着身下玉体,拨弄她玲珑的曲线,爬上了柔软的饱满之处,流连揉捏。
曲朝露一阵眩晕,使不上力气,眼底的水雾涣散得一塌糊涂,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被一点点的侵犯,无助的发出令人怦然心动的娇吟。
严凉褪去衣物,贴上曲朝露的柔软的身子。
她全身上下只剩下那对耳环,白珍珠的底子,彼岸花的绘纹,和她的肌肤是同样的颜色。她喘息着抚摸上严凉的胸膛,珍珠般莹白的五指印在他麦色的健硕胸肌上,颜色分明,肌理亦是分明。
这具高大健硕的身躯让曲朝露不由得生出一丝被占有的渴望,心紧张急切的跳动,嗓音软的不像自己的“阿凉”
“朝露”严凉吻着她,用爱抚过她身体的手指握住她的耳环,勾了勾她的耳垂肉。
他身体微沉,把火热的那处凑到曲朝露的禁地,轻撞她的蕊心,摩擦着、挑逗着。
当他冲进去的时候,曲朝露像是受到巨大的折磨,哀声尖叫“疼疼”
这过分的狭窄和紧致,也超乎严凉的预想。尽管这里的狭窄和柔软消魂得令他几乎发狂,他还是顾及着曲朝露的感受,忙不迭退出去些许,俯下上身用细碎的吻抚慰她,用充满宠溺的揉搓放松她的娇躯。
“朝露,乖。”严凉哑声哄着她。
他慢慢的开始移动,曲朝露也慢慢的接纳。两具身子渐渐的有了相同的频率,他的嵌入越来越深,一波比一波激起曲朝露身体深处的激荡。
她仿佛被捅穿了一样,后背摩擦着针脚细腻的褥子,均匀修长的玉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攀在严凉的腰上,脚趾上酒红色的蔻丹随着蜷曲的趾头形成暧昧的线型。
随着她剧烈摇颤,那对珍珠耳环勾着她的耳垂肉,水珠一样上下跳动,虚化出一片红红白白的幻影
当一切平息下来的时候,一阵风吹进寝殿,吹起了层层纱帐温柔的起伏,露出窗外幻紫色的天阙。
曲朝露茫然的望着那里,她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抹瑰丽到惊心动魄的天光。
余韵中,曲朝露的双唇微张,四肢还在轻微的颤动。
严凉温柔的抱着她,像是抱着一块稀世珍宝那样小心的温存。
他听见曲朝露气若游丝的呢喃“水我要水”
他脑海中不由得一震,暗自责怪自己被美色迷得神魂颠倒,竟是忘了她是水鬼,离开水不能超过两个时辰。今天她在显灵塔上待了那么久,又被他抱到寝殿翻云覆雨,加起来早就满两个时辰了。
她的身子怎能吃得消呢
严凉不断的责怪自己,是他大意
他连忙吻了吻曲朝露的脸颊“我马上送你去浴池。”说着便捡起床下自己的衣袍,将曲朝露包裹起来,抱着她快速的去了浴池。
直到将曲朝露放进了浴池里,严凉才稍微放心了些。他也踏入浴池,把曲朝露揽进怀里,手替她轻轻的梳理了发丝,吻了吻她的额头和鼻子,柔声问道“好些了吗”
“嗯,我很好,阿凉。”曲朝露脸上挂着柔美的笑,双臂轻轻搭在严凉腰上,闭上眼宛如在享受被呵护的感觉。
她没有再说话,想是太累了。严凉便抱着她,让她靠在他怀里休息。他望了望窗外幻紫色的天空,那流光溢彩的颜色宛如铺开了大片大片的浓烈织锦。
那么浓,就像是他此刻心中的满足和柔情一样。
良久后,曲朝露大约是快要睡着了,眼皮已经完全耷拉下来。
严凉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别怕。”
“嗯”曲朝露回应了他。
严凉小心的放开曲朝露,见她好好的靠在浴池里,这方离开浴室,走了出去。
他去了主殿。
推开主殿的门,他看着那颜色艳丽、笑容慈霭的神像,忽然觉得这笑容也没有那么讽刺难看了,大约是自己心情极好的缘故。
严凉走到桌案前,找出一卷溜银底纹的空白卷纸,铺纸研墨,提笔写了几行字,尔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盖上城隍的朱红大印。
他拿着卷纸去到一侧的配殿,将卷纸放在了配殿正中央一张供桌上。
这供桌前摆放了些花果还有一支青铜香炉鼎,供桌后供奉的牌位,乃是书写着“东方天尊化冥府一殿秦广大王”。
这里供奉的正是严凉的上司十殿阎罗之一的秦广王。
各地城隍们在处理事务中如果遇到重大的难以裁决的案件,或者是有紧急事件、重大决议和申请,便要汇报给秦广王,由他批准裁决。
严凉点燃了三炷香,向秦广王的牌位三作揖,插香进香炉。
那放置在供桌上的卷纸立刻散开成金色的碎屑,飞注入秦广王的牌位里。与此同时,远在阎罗十殿的秦广王面前的桌子上,出现了无数的金屑,慢慢汇聚成那张卷纸。
秦广王一看是严凉给他传文件来了,忙打开卷纸阅览。
接着他就控制不住的笑起来,召唤出自己的大印盖了上去,说一句“准了”
他手下分立两侧的鬼神们都朝秦广王投去诧异的探究目光,秦广王将手中卷纸朝空中一扔,卷纸化作金屑回到了严凉面前的供桌上。
严凉拿起卷纸展开,看见了秦广王盖上的大印,露出欣喜的笑容。
秦广王也笑呵呵对自己的手下们道“豫京府的城隍向本座请封城隍娘娘,你们赶紧准备册封的流程,去泰山东岳大帝那里报备一下,越快越好。”他耸耸肩道“可别让东平侯等急了。”
严凉将秦广王批准的申请带回主殿,接下来就等着秦广王的鬼神们来册封朝露了。
他在申请卷纸里专门写道,请秦广王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处理此事。早些让朝露摆脱水鬼的体质,她就能住在他家里、睡在他的床上,不必再总是泡在水里不方便了。
严凉正准备喊容娘过来一并准备城隍娘娘入庙的事务,这时候听见殿外有娘子和鬼差对话的声音,接着那鬼差高声喊道“这位娘子不得无礼”,但那娘子显然不听他的,几乎是撞开主殿的殿门,冲了进来。
严凉注视着这位冲进来的娘子“何人擅闯城隍庙”他认出了这娘子是个水鬼。
沁水怔了一怔,敛衽跪下,口吻却是冰冰冷冷的透着急切“这位想必就是城隍爷了,奴婢沁水是露娘子的陪嫁丫鬟。露娘子出去这么久未归,奴婢就找来了。”她仰望着严凉问道“露娘子在哪里奴婢担心的很”
“你就是沁水。”严凉打量了沁水一番,道“朝露没事,稍后我会送她回鸳鸯湖。”想了想又道“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先去岑陌那里坐坐,等我送朝露的时候你跟着一起回去。我命人带你去岑陌那里。”
沁水思考了片刻,应道“有劳城隍爷。”
安置好了沁水,严凉回到浴室去,想着别让曲朝露等久了。却不想浴室里空无一人,曲朝露并不在浴池里,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