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随着一声嗡动,单膝叩首的冥界强者,集体消失。
而大楚,一座座古老石棺,则齐齐炸裂了,一尊尊冥界强者,显化红尘世间,每一尊,都蒙着岁月灰尘,体载阴冥之气,神色木讷,双目空洞,如似傀儡,更像行尸走肉。
帝荒拂手,黄金色的仙光,如雨倾洒,但凡沾染仙光的冥界人,皆被赋予了神智,木讷的神色,一点一滴的刻出了人的情感,那一双双空洞的眸,皆神光闪烁,有了自主意识。
“岁月如刀啊!”秦广王笑的沧桑,声音亦是说不出的沙哑,本该璨璨的眸子,在望见光明时,道不尽的是缅怀。
他,冥府第一阎罗,曾经也是这诸天的人,其生存的年代,可上述至洪荒时期,与邪魔、魔渊、红莲、牧流清同辈分,其名蒋子文,死后入了冥界,被冥帝看重,做了阎罗。
如他这般,楚江王他们亦如此,无一例外,皆是出自诸天,与秦广王一样,都是死到冥界的,成了冥帝座下的府君。
除了他们,还有太多老冥将,都曾是诸天人,阴差阳错下,堕入阴曹地府,开启了一段漫长的征途,岁月太久机缘。
时隔无尽岁月,再回故乡,心境可想而知。
他们,当年也是有家的,有妻有儿,可再归来,却已物是人非,再难见当年故友,再难听见妻儿呼唤,仅剩古老记忆,前所未有的仿徨,淹没了他们的心神,聚成了盈眶的泪。
哎!
秦广王一声叹,颤抖的老手,缓缓掐动了印诀。
凡被通冥至此的人,无论是阎罗、判官、黑白无常,亦或老少冥将、大小鬼王,都在同一瞬间,掐动了同样的印诀。
那等印诀,乃留存的帝道仙法。
施了此术,便是永久停留诸天了,再不能回冥界,便如冥绝、白芷、帝荒和叶辰,皆是用了此术,才绝了阴曹地府。
古老的仙光,笼暮了一尊尊古老的躯体。
可以得见,每一人印诀定格时,都会仰着眸的,隔着虚无,望着阴曹地府,望着界冥山的那道背影,他如一道立世丰碑,站在了岁月的最尽头,苍老了岁月,也模糊了时光。
那是冥帝,阴曹地府的主宰,震古烁今的至尊,此刻却更像一个迟暮的老人,孤苦伶仃,独自守着幽暗的冥界。
仔细想想,冥帝脾气虽不怎么好,还总隔三差五的就锤他们一顿,可对冥界人,却还是不错的,培养了一代又一代。
比起帝荒,他们才更了解冥帝,尤属十殿阎罗,跟随冥帝的时间最长,见证了一尊帝,是何等的孤寂,不知守了冥界多久,亦不知沉睡多久,所谓的岁月,于他眼中早成云烟。
“还真是阴曹地府来的啊!”城墙上,上官玖喃喃自语道,他曾是凡人,曾是凡人界的乱世刀狂,自也听过转世投胎,如今得见真的冥界人,至今有些难以置信,太新鲜了。
“阎王、判官、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一样都不拉。”天罡杨玄唏嘘道,以前只是听说,如今见的都是本尊。
相比他二人,剑圣凌风就淡定多了,自入修士界,见了太多大场面,飞天遁地、推山掀海,又历经天魔入侵和洪荒战火,早已见怪不怪了,修士的神通,夺天造化,凡人不懂。
“皆是活的神话啊!”古三通啧舌,已无需去问阎罗他们,仅凭他们身上古老的气息,便可辨认出,他们所生存的年代,无比的古老,老的让人难以置信,货真价实的骨灰级。
“大成圣体果是霸道。”圣尊唏嘘,饶是他,都不得不惊叹帝荒的魄力,一个帝道通冥,竟搬来这么多强者。
“百万准帝,吾诸天的战力,又增强了。”天老地老皆笑道,强者阵容庞大了,再加上帝荒,越发有安全感了。
“先辈是要走?”城墙一侧,叶辰喃喃道,自冥界通冥强者,他完全理解,但以下搬来这么多,这就有深意了。
诸天有大成圣体,有屠帝的战力,一人坐镇,纵天魔入侵,也完全可应付,何必多此一举,通冥出百万多准帝。
身为圣体的后辈,他还是了解先辈的,帝荒此举必有深意,多半是为某种打算做准备,而这个打算,便是要离开诸天,而冥界这百万多的准帝,便是帝荒,留下镇守诸天的。
“我说,你那帝道通冥,教教我呗。”司徒南不知从哪冒出来了,用手戳了戳叶辰,把叶辰的思绪,拉回了现世。
“顺便,把冥界人的血,再给俺们整点儿。”熊二搓着手,嘿嘿笑道,“不要男的,只有女的,丑的不要,要美的。”
“如此,夜深人静时,我等便可通冥一俩美女,聊聊理想。”谢云意味深长道,那俩眼,还闪着锃光瓦亮的神辉。
叶辰未答话,一巴掌呼过去,把这三个贱人,从南楚城墙,一路送回了恒岳,连带着他仨的宝贝儿子,一并送走了。
虚天,帝荒已收了印诀,一步步走下。
今日,一口气通冥了一支庞大的军队,包括百万多尊准帝,饶是他大成圣体的气血,也匮乏不少,脸色有些苍白。
其后的事,就颇为热闹了。
为款待冥界强者,大楚人那叫一个热情,摆下了一场浩大的酒宴,各个山峰、各个山头、连湖泊上的凉亭、城墙上的城楼,都摆上了酒桌,从南楚城墙,延伸到了北震苍原,大楚准帝无一缺场,以示对冥界人的尊重,酒香弥漫整个大楚,热闹非凡。
大楚的人才们最热笼,满酒宴乱窜,几乎每一人,都怀抱着酒坛,挨个的倒酒,一句一个大爷,喊的那叫一个亲昵。
对此,冥界的强者,都不怎么敢喝。
来前,秦广王可都交代了,大楚的人都神经病,没一个有节.操,还有一种名为大楚特产的合欢散,药力贼猛的说。
除此外,阎罗们还交代了,把自个的宝贝,都给藏严实了,因为,大楚不同其他地方,人才众多,时常会丢东西。
事实也正是如此,喝着喝着,就有人骂娘了,清一水的冥界人,一不留神儿,储物袋没了,再不留神儿,裤衩也没了。
酒宴热闹,可帝荒却渐行渐远,好似不喜这等场合,想找个地儿安静静的待着,还有紫萱,寸步不离,默默跟随。
“前辈。”叶辰跟了上去,手托着仙火,满目希冀的看着帝荒,并未说来意,自知帝荒明白,他也必知念薇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