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北躺在床上,安静得毫无声息。
舸笛等了半晌,而后略一挑眉,自言自语似的笑道,“不喜欢也不会改了,反正我挺喜欢的。”
其实姜逸北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听到箫声,只不过神智迷蒙。那感觉就仿佛是你大清早的觉还没睡饱,但是耳边总有个声音在吵,醒不来又睡不沉。
这种时候谁也没那个风花雪月的心思去品妙曲,想的都是哪儿来的声音,好聒噪。还没那个瞎子吹得好听,什么时候消停啊!
以此可见,姜逸北这人根本懂不了什么曲子的。就是看碟下菜,还是看吹的人是谁。
当然这些舸笛自然是无从得知了。他只是把旁边叠着的被子打散,给姜逸北盖着了。
话说回来,姜逸北倒也算个命硬的。
在这药铺只昏睡了一夜,第二天午时,他便自己慢慢醒转过来了。
先于睁开眼睛,第一感觉肯定是疼的,无意识地轻哼了一声。然后就听到耳边有人道,“姜逸北”
然后映入眼帘的便是舸笛那张苍白得近乎没有血色的脸,白得快跟那蒙眼的绢布一个颜色了。
姜逸北先是愣怔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已经包扎过。
此时看着舸笛,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好心情,居然笑出来了,从被子里伸出爪子戳了戳舸笛的脸,“媳妇儿”
舸笛:…………
原本心里那些担忧全都跟着这句话散了个干净。
看出来了,这人好得很。哪里像鬼门关转过一圈的
姜逸北道,“我叫你呢”
舸笛:“听不见。”
姜逸北“哦”了一声,不要脸道,“相公”
舸笛:“……要不你再去鬼门关转一圈,先把脑子捡回来,咱们不着急。”
姜逸北自顾自地笑得接不上气,扯得伤口疼。
笑得声音有点大,直接惊动了外面的蓉蓉。她一掀门帘,就见着姜逸北笑得恨不得满床打滚的德行。
蓉蓉:…………
本来睡着的时候看着挺俊朗的一个人,怎么醒了就跟只撒了欢的狗似的。
姜逸北也见着门口那露出脸来的小姑娘,笑容收敛了几分,四目相对,姜逸北的眼神里带着一点探寻的味道。
舸笛也没深解释,只道,“那是蓉蓉,这药铺的主人,你这伤便是她医治的。”
姜逸北客气地一点头,道,“多谢。”
仿佛这两个字真只是从舌尖滚过一圈就没了,也没听出多少诚意来。
蓉蓉也不在乎这点感谢,实话实说道,“我是帮的是笛子哥哥。”
姜逸北神色有点奇怪,等到蓉蓉姑娘退出去,他才转过头来看着舸笛笑道,“笛子哥哥”
舸笛反应过来,解释道:“小姑娘乱叫的。”
姜逸北逗他,腻他道:“笛子哥哥”
舸笛“啧”了一声,“你这是把脸皮也扔在忘川河了吗”
“哪有走那么远,”姜逸北笑,“我魂儿就在你身边转了一圈,现在又躺回来了。”
“…………”舸笛无奈,“咱们还能不能正常说话了”
“不能了,”姜逸北道,“我之前说过了,你是我媳妇儿,哦,相公也行。”
“…………”
舸笛起身了。
自己坐在这里干嘛擎等着被吃豆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