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周靳言又接着说,“你如果想赶她走,你就去拿把刀,把我的心刨出来。然后,你拿着我的身体,爱让我娶谁,就去娶谁吧。这样,一切就都有了解决的办法。”
周靳言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微笑,像是在说着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周母的看着他的目光,渐渐的,从悲伤变成了恐惧。她的瞳孔紧缩,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想怒斥眼前的这个不孝子,除了这个死人,难道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值得他在乎的人或者事情了吗他把自己这个十月怀胎的母亲置于何地把他们这些和他血脉相连的亲人置于何地
可是张了张嘴,看着周靳言轻笑一声,走到了原来坐着的地方。
天地间,好像就只剩下了周靳言和那个坟墓。
从那天之后,周母再也没有来过
之后的一年又一年,年年复年年。
那个墓碑一直是干净的,光滑的,带着触手的温润冰凉。
上面刻着的,是爱妻
爱妻什么后面的字是什么世界开始猛烈的旋转,然后,支离破碎。
还要再看,可惜意识已经被抽离。
“周少周少”旁边的人小心翼翼又带着些谄媚的轻轻推着坐在最里面,用手肘撑着头假寐的人。
被耳边苍蝇似的嗡嗡声吵醒,被叫做周少的年轻人睁开眼,眼神有瞬间的迷茫,但是很快归于平静。
旁边叫醒他的那人,有些惊叹的看着眼前的人,即使知道这样美好的躯壳里装着的是怎样歇斯底里,疯狂而又反复的灵魂,但是仍然止不住的要为造物主创造他时的偏心而咂舌。
这样的皮相,当得起郎艳独绝这句话,甚至再过个几年,等到他的身量完全长成,岁月抹平他疯狂的菱角,赋予他一丝沉稳和温润的时候,他也绝对当得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是你叫醒我的”周靳言微微眯了眯眼,眼角因为睡意被熏上了一丝微红,让他平添了一丝慵懒,以及不为人知的危险。
可惜被问话的人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危险的到来。
在他看来,即使外面传的再凶,说这人是如何的喜怒无常,可是他能混到这个全港城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儿不说一网打尽,也是十有八九的聚会上,就说明他的家世也是不容小觑的。
虽然肯定是比不上周家的,但是他也没有得罪周靳言不是总不能就因为自己想要跟他凑个近乎,把他给叫醒了就怎么了自己吧不讲理也不是这个不讲理法的。
想来周靳言也是会衡量一二的。
想到这里,那人放下手中乘着香槟的酒杯,冲着周靳言伸出了手,“在下姓冯。今日一见周少,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哦怎么个名不虚传是这样个名不虚传吗”
看着他直直的伸出来的手,周靳言并没有就坡下驴,给了他这个面子,而是直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随手拿起旁边桌子上摆放的还没有开封的酒瓶,毫不犹豫的对着他砸了下去。
“这叫耳听为虚,亲历为实。”看着一点准备都没有,直接被自己砸倒在地的人,周靳言没有一丝伤人的觉悟,而是皱了皱眉,仿佛他的伤势并没有自己想像的严重,语重心长的教导。
然后又不满意的走到了另外一桌摆放着酒瓶的桌子旁,一手拿着一瓶香槟,然后另外一只手拿了一支正在燃烧着的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