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却已经站在了静姝的身后,只从身后抱着她,咬着她的耳垂道“不是姑娘家的娘子,今晚你想怎么睡”
静姝挣了一下,又怕动作太大扯到谢昭身上的伤痕,便稍稍转过头,吻上了他的下颌。
第二天一早,静姝便和谢老夫人出门去了。
朱雀大街上有很多商户,除了顺钦银楼,毗邻的阁、雅香斋、如意楼、琳琅馆,都是附近有名的店铺。
谢老夫人又在顺钦银楼遇上了魏老夫人,彼此攀谈了起来。
静姝上次见魏老夫人,还是魏明瑛出阁的时候,彼时就有些尴尬,如今又见着了,又是当着长辈的面儿,自然就只能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然而谢老夫人终究还是能瞧出些端倪,便笑着道“姝丫头你出去逛逛吧,不用在这边侯着。”
静姝便带着丫鬟们又往别处去了。
只等静姝走了,魏老夫人才叹息道“姝丫头是个好的,比起我家瑛丫头,不知强了多少,也难怪那些人心心念念的。”
谢老夫人自是不想听这些的,如今静姝是谢家的儿媳,这些话让外人听见了总归是不好的,因此便开口道“瑛丫头怎么就不好了,她嫁过去也有一段日子了,也没听见出什么幺蛾子,想必也是很和睦的。”
魏老夫人便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前一阵子魏明瑛回家的时候,茶水打湿了袖子,她竟看见她胳膊上的守宫砂还在呢这能叫过的好
只是这样的事情终究是不能同外人说的,也只能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了。
“她好不好我也没过问,不过原先说是要去封地的,因那边打了起来,如今倒是不让去了,好歹在京城也能过上安稳日子,只是她的父亲”魏老夫人并不是魏国公的生母,提起魏国公也没几分感情,只是稍有些惋惜道“终究是要上战场去了。”
谢老夫人却已是心下了然,魏国公奉命出征,把他的家眷留在京城,厚待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只怕也有牵制的意思。
静姝从顺钦银楼出来,便去了隔壁的雅香斋,这里是京城最大的一处香粉铺子,除了售卖京城本地的胭脂水粉,还售卖各种从地方上运来的香粉,其中卖得最好的,就是扬州的鸭蛋粉。
上次静姝把东西分给了大房的几个姑娘之后,自己就没剩下多少了,想着去找何佳蕙取吧,她现在又再坐月子,到底不想麻烦她,因此就顺便过来买上两盒。
她房里的丫鬟也有从扬州来的,都用习惯了的,只有燕秋平常总是素面朝天的,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燕秋,你也去瞧瞧,有没有喜欢的,只管买下来。”静姝对燕秋是愧疚的,前世她众叛亲离,最后为她送宗的,只有燕秋一人。那时候她已经二十七八,想嫁人是不可能的,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燕秋就有些不好意思,只局促道“夫人,我不用这些,这些香粉胭脂,我弄都弄不明白”
静姝便笑了起来道“那可不行,等紫苏出了门子,你是要服侍我梳妆的。”万妈妈的儿子看上了静姝房里的紫苏,早几天就托谢老夫人向静姝提了,原本想着静姝也才进门,恐怕她不舍的,心里还忐忑了许久,没想到静姝竟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其实静姝又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她们都是前世对她好的人,如今看见她们都能有一个好归宿,是让静姝最欣慰的事情。
“那那奴婢现在就学成吗”燕秋只硬着头皮道。
静姝笑着点了点头,只拉着她的手走到柜台前一排瓶瓶罐罐跟前,拿了一小罐赤红如霞的胭脂,用小拇指勾了一点,擦在燕秋的手背上道“这是扬州最有名的酡脂,只因她画出来的颜色很是鲜艳,看上去又很自然,就像是喝醉酒时候红了脸似的,所以才叫这个名字”
静姝这里正说的起兴,却听身后有人笑道“这位夫人可真是见多识广,我是从扬州来的,也不知道原来这酡脂的名字是这么来的。”
静姝便转过头来,看见一个穿着茜红色缠枝花对襟褙子的女子正站在她的身后,女子柳眉如黛、身条纤细,瞧着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正是女人最美艳的年纪。
那人见静姝呆住,倒是笑了起来,只开口道“京城的女子不大用扬州产的胭脂,这位夫人怎么对扬州的胭脂这么熟悉”
京城的女子之所以不用扬州的胭脂,到不是因为不好用,只是一来扬州的胭脂运到京城来,价格就比本地胭脂贵;二来么扬州最有名的就是扬州瘦马,听说她们都爱用这种胭脂,因此但凡是脸皮薄的人,自然就不屑于用了。
静姝倒没这种想法,若论品质,扬州的胭脂更胜京城的一筹。
但眼前的这个女子,无论从容貌气质、还是谈吐动作,都让静姝想到了那一种人。
虽然她穿着时下京城最流行也最昂贵的妆花锦缎。
静姝心中暗想,这莫不是哪个高门大户人家的姨娘可又觉得不像,京城中大户人家规矩森严,做小妾的哪有这样轻易能出门的呢
她这里正疑惑,却听跟着那女子身后的丫鬟道“奶奶,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了,一会儿老爷要是下了衙门没瞧见您,也又该惦记了。”
称呼竟还是奶奶这就让静姝越发想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