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早就过了需求父母扶助的年纪,也不会在受了委屈而没有人抱抱的时候偷着哭,所以回想生母的时候得以平静,并没有太过失态的举动。
宋尧的生母王氏乃是定国侯府的姑娘,一生虽未婚生子而遭了些诟病,然而那都是二十年前的旧事了,到如今宋尧可算得认祖归宗,并且功成名就,王氏母以子贵,前事不论,墓碑却可以依制重修。
宋尧来时本以为见到的就是一座孤坟,谁知并非如此,王氏的墓碑高四尺,在城南四里许,此地也并非只有她这一处墓,还有些旁人家并未入祖坟的人的墓。
墓碑是新的,但此处已经可称园林的墓地却不是新建成的,看园中林木,没有个年是不可得的。
宋尧疑惑的看向徐臻。
徐臻也没瞒他,道“墓碑是我使人重新修建的,你为国建功,母亲虽不能得到诰命尊荣,但为故者讳,墓地却可以重修一下。至于这片园林,我就不知道了,跟着我们过来的暗卫是父亲给的,叫过来问问就是。”
一问,暗卫倒是真的答了“侯爷认回四爷之后便叫人来重修了一回。”安定侯将这一处地方都买下来,使人修建成了园林,却又不圈不禁,几年下来,有不少人看中此处园林风水,也安葬在此处。
徐臻暗道怎么她吩咐下去底下人就办的这么好,原来是熟门熟路,已经拾掇了一次了。
叫暗卫退下,两个人摆好祭奠之物,燃烧了纸钱,然后携手起来。
旁边不足半里地是宋尧养母的墓,徐臻早就使人打听好了,便拉着宋尧也过去烧了几刀纸,这次她没有在“亲婆婆”墓前的拘谨,很不客气的道“你既然养了行远一场,本该好好将他抚养长大,可你倒好,动辄打骂,将养育之恩挥霍的点滴不剩,这次我过来,也是想叫你知道,行远虽然失忆,我却还是替他将委屈记着的,并且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声音不低,不远处也有来烧纸的人,听了她的话不免看过来,窃窃私语,徐臻听见,猛地看过去,将那些人吓得都不敢作声了。
祭拜过后,两个人收拾了东西往回走,老远看见有人在王氏的墓碑前,徐臻跟宋尧对视一眼,加快步伐走过去,这才看清是有几个枯瘦如柴的流浪儿在捡拾那些祭祀用的点心等物。
区区几盘点心,徐臻还不会心疼,先去看宋尧。
宋尧却伸手挡在她面前。
徐臻愕然,以为他要上前将人撵走,没想到他抓了自己的手拉着转身走了。
上了马车他才说了一句“我没事。”
这特么压根不是没事的样子好伐
气的徐臻使劲拍他一下。
宋尧倒是不生气,就是重新将她揽住,像他们来时一样,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减轻马车的震荡。
“想起几个片段,但是不想说。大概我也有像那些人一样的时候。”顿了顿,又道“你会不会嫌弃我”
徐臻扭头去看他,他偏不许,她只好无奈的道“为什么失忆前跟失忆后你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个”
“是什么样的遭遇才让你形成的这种想法正常人见到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吃了这么多苦,不是应该心疼你么怎么你倒是以为人人都应该嫌弃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