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了, 哪里”
黑暗中的人影僵硬地问道。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原本温和好听的嗓音里透露出摧枯拉朽的味道,鹤丸国永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他好整以暇地望着那抱刀的青年, 对方全身上下没有半分生气,如果想要用语言文字形容,那么他就像活着的行尸走肉。
除了支撑他的信念外, 一无所有的空虚。
鹤似的青年眯起双眼,“我去见了有趣的人, 放心,不会妨碍你的,也不会影响到你和那些孩子商量的计划。”
“是, 吗。”发话者歪头沉思了一瞬,随即释然了,他仍旧抱紧了自己的刀,藏身在黑暗中, 唯有一丝浅蓝的发梢能够分辨清楚颜色。
于鹤丸国永而言, 他将青年的一切都收入眼底。黄金与纯白的付丧神微微垂低头颅, 他的语调极轻,仿佛害怕刺伤青年一般, 咏唱着如同摇篮曲的安慰
“安心吧,一期。他们会得到幸福的。”
不知是他的安慰让青年舒缓了些,还是由于想起了某些值得一提的回忆,蓝发的青年覆盖着白手套的纤细指尖,抚摸上他所怜爱的剑刃。
“藤四郎”
他闭合双眼, 仿若在呼唤着至亲之人的兄长,诉说自己的思念与担忧。
当他安静下来时,周遭的朦胧与黑暗逐渐消弭了痕迹。
“你说什么”
琴酒皱起眉头,草薙支棱着下巴,指了指毫无痕迹可言的窗台。忙于折腾草薙炼导致的连锁反应,他们大概有几天不记得打扫窗台了,贝尔摩德肯定不会代劳,因此那层木制平台上堆积了一层一拂就落的薄灰。
现在,薄灰依旧平铺在窗台上,但草薙清楚的记得,纯白的青年曾在这里停留过。他实在难以想象他纤尘不染的衣袖碰到脏污,然而,真正发觉这一点时,他又怀疑起那是一场梦境。
他竖起一根手指,“白鹤般的美男子,服装打扮应该是付丧神们的穿衣风格吧,嗯,怎么说呢,如果要我来形容的话,就是带来启示的神明。”
“好像,我大致可以猜到是谁。”乱藤四郎眨了眨眼,“不,只有他啦。”
“这么说来,那位也是与前任审神者订立契约的付丧神”
“不过,即使是付丧神,也是拥有本质上的区别的。”秋田藤四郎耐心解说道,“作为刀具,不只是武器,也会变成一种象征。被称作神话、被融入新的逸闻,最终都会影响到付丧神的诞生,可以说,我们是思念体的集结。”
“顺带一提。”
五虎退鼓起脸颊,将怀中的小老虎放在桌面上,不满道“我没有退治老虎哦、因为,老虎们很可怜嘛”
草薙揉揉他的脑袋,点了点头,“我大概明白了,那位应该是相当高贵的名刀。所以,他、是怎样的人”
游刃有余的模样不像当初的秋田他们,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也许他应该考虑对方是实验室出品的可能性但是,或许是灵感作祟,他无法将金瞳中毫无迷茫的优雅青年定义为复制品,他的灵魂是高贵鲜活的。
清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从未听过这种同伴的存在。
秋田垂下了眼眸,“审神者大人离世后,鹤丸桑,曾回到那个狭窄的房间中,劝说我离开这里。他看起来并不像快要丧失实体的模样。我当时异常凶暴,拒绝了他的邀请,并且、怀疑了鹤丸桑是凶手非常抱歉。”
没想到会突然引入这么沉重的话题,草薙有些错愕,他叹了口气,轻声道“任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爆发的,因为不太了解,我也不能断言你的正误。如果心中一直在意的话,只要向他道歉就好了。”
秋田点了点头。
五虎退在旁伸了个懒腰,他的性格本来就有许多变动,经过贝尔摩德的以身作则,似乎愈加向腹黑方向发展了,他眯起双眼。
“即便如此,主人,我不推荐你信任鹤丸桑哦。毕竟,我完全搞不清他想要做什么,即使已经暗堕了,想要通过吞噬掉刀帐来提升自己也是有可能的。还请小心。”
暗堕吗
他想起鹤丸跌落时的情景,无数暗红攀爬上他的皮肤,神明瞬间化身成为了修罗,但是,从他寂寞的双瞳中看不见半分后悔。
从纯白到沾染绯红,他的道路并未改变。
“你应该有自己的评价。”琴酒看着他。
尽管没有明说,我会支持你的他无声地表达着。
草薙苦恼地敲了敲桌子,“他说,他是来预示灾厄的。然后提到了脾气不太好的银发剑客,我猜想应该是斯贝尔比斯库瓦罗先生吧,啊,清光,就是你那天看到的那位哦。”
琴酒微微侧头,“剑帝,斯贝尔比斯库瓦罗有消息称他为了帮助彭格列十代目解决内部问题,从意大利赶回日本,所言非虚。”
“蛤蜊”
琴酒愣了一瞬,“你会玩这个梗,实在是我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