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新苗沉默很久,死乌龟一样倔,“这是我的私事,不想牵扯外人。”
“放屁”游弋喷他,“今天要不是赵耀出黑招拦住你,你想干嘛嗯你把我们当什么真当你死了往地上一躺我们明天就能忘了你怎么不给自己抽个真空呢”
何新苗“”
“新苗,别怪游弋生气,你这事太危险不要一个人硬拼,我们坐下来从长计议。”陆地一本正经说话,可惜哄着圆圆有点滑稽。
赵耀趁热打铁,“是啊新苗哥,再、再不济大家也是朋友,你不要一意孤行。”
“谁跟你是朋友”游弋、陆地异口同声。
赵耀“”
“我十六就来b市,在新港码头做学徒,开渔船出海打渔。”何新苗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这是个极其自我保护的动作,他低头慢悠悠接着说,“后来我有了自己的船,再后来就有了自己的船队。”
游弋从未听过何新苗提过过去,赵耀只知皮毛,陆地就更别提了啥都不清楚,只知道他手艺高超。
何新苗的眼神飘向远处,“黄三儿当时都是我队里的渔民,说实话捕鱼靠天吃饭,渔民大多只能混个温饱赚不上钱。我们船队为了多赚点钱,会去公海捕鱼,后来有人找到我,让我帮忙从公海走私,价格非常可观,我拒绝了。”
“于是你船队里的船背着你上公海走私”话说到这份上可想而知,游弋接住他的话茬。
何新苗笑得无奈,“起初只有一两艘船,见人赚钱谁不眼红,渐渐的整个船队出公海必走私。我劝过他们,也警告过没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船队这样根本没法管,我就提出解散,大不了我单独干。”他手指拨弄着茶杯,“黄三儿他们不同意,开始给我塞钱,想叫我继续维持船队掩人耳目,我还是拒绝了。”
陆地哄着儿子原地转圈,过来插一句,“你不会把他们给举报了吧”
就在所有人觉得这是矛盾起因时,何新苗摇了摇头,“没有,当时我只想安静地离开。我终于说服黄三儿,把船队的经营资格留下,我单独走人,所有的人都同意,我们喝酒、吃饭选择各奔前程。谁知道就是这么巧,我唯一一次没跟船队出海,全队就被海警人赃俱获。”
“夜路走多了总得碰上鬼,活该。”游弋骂一句。
何新苗沉默点头,“我虽然没参与走私,但负有管理责任,被判了一年零三个月,出来后我才开始学做糕点,开了点心铺。听说黄三他们被判得挺重,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跟他们有任何交集。”
除了“咿咿呀呀”乱叫的圆圆,其他人都陷入沉默,何新苗还不如报警立功呢简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里外不是人
赵小少爷都听傻了,结结巴巴说“新、新苗哥,那、那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怎么办”
“还用你废话吗”本身就够烦还有个用尽全力添乱的,游弋暴躁。
赵耀缩缩脖子踮脚,一步一挪蹭到何新苗背后,生怕被游弋活吞。
抬头看他一张俊俏的小脸变成五颜六色,何新苗顿时发不出火,挪出椅子让他坐下,自己跑到后面拖出那只华而不实的大木马。
“少爷在我这打工两个月,赚的钱都给圆圆买玩具了,游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收下吧。”何新苗除掉木马的防尘包装,新鲜木头清新的味道传出。
圆圆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挥舞小手对着木马“啊啊哦哦”乱叫。
“哟,我儿子这是喜欢啊嗯是不是圆圆”陆地自从升职做爹,性格豁达不少,圣父基因含量骤增,看谁都像自己儿子。
赵耀他爹也够狠的,亲生小儿子啊,一万个不对也不能扔老家自生自灭,含着金汤匙的小少爷,沦落到市井打工赚钱,陆地看看圆圆扪心自问做不出来。
三个大男人笨手笨脚,开始陪圆圆玩摇摇木马。
面前捣乱的、打岔的、和稀泥的,没有一个正经儿玩意儿游弋气得肝儿疼,真想一人一脚给他们全踹出去。
“咳咳”他拼命清嗓子也没人理,尼玛明明九个月前,这三个男人为抢他还差点大打出手,这么快就看上更嫩的小鲜肉了
“老陆,一会新苗跟我回半山,你把赵耀送回他大哥那里。”游弋支着下巴,何新苗这事儿不好处理,除非有办法把他们再送进去,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躲。
赵耀“噌”钻回吧台里,一屁股坐地上,“我不去,新苗哥去哪儿我去哪儿。”
“不是他跟你什么关系啊你跟狗皮膏药似的撕不下来”游弋嘴快直接问出口。
何新苗一哆嗦杯子里的水溅出来烫了手。
赵耀被臊得隔着吧台大吼“他是我老板,他还欠我工钱呢不给钱白干活我不跟着,他拿钱跑了怎么办”
游弋算是咂摸出点滋味儿,转脸对低头猛喝茶的何新苗说“他骂你是周扒皮。”
何新苗坐得笔挺端庄,一本正经好像回答记者提问,“我从来不欠人工钱,我还多发他九个月奖金呢。”
陆地跟游弋对视一眼,恍然大悟,抱着儿子隔空挤兑赵耀,“他骂你血口喷人。”
赵耀“”
何新苗“”
翻译家夫夫默契一笑,用脑电波击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