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了赵老太, 木离心情极好地回了家。虽然这种办法不会一直管用, 但起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 那几个姑娘的日子会好过不少。
次日, 从县城回来的大队长带回了卫援朝的消息, 据县里的医生说,卫援朝其他地方还好, 就是腿伤有些严重, 以县城卫生院的条件,日后走路或许会不太自然。
木离点点头,没多问。
大队长也没再说卫援朝的情况, 他不太喜欢这个知青, 为人不老实,差点在赵家屯搞出大事,如今受了伤,身上的气质越发阴沉,让人瞧着不喜。
“过几天你就去县里培训吧, ”大队长拍了拍木离的肩膀,“我已经跟那边说好了, 你可要好好表现,日后乡亲们的医疗问题就全靠你了。”
“明白。”木离认真表态。
想了想,他又有些疑惑的问道,“卫生点的钱医生不干了”
大队长闻言目露羡慕之色,“老钱的儿子有了出息,他马上就要去城里享福去了。”
木离了然, 神情有些开心。
妙啊
以后卫生点由他一人做主,无人掣肘,他想做的事情就会方便很多。
抬头看了看天色,大队长招呼了一声“赶紧开始干活吧,这天看着阴沉得很,下午恐怕是要下雨的。”
木离应了一声,穿过树丛,走到何维军身边,斟酌了一下,他将卫援朝的情况如实相告。
何维军怔了半晌,抬起手捏了捏鼻梁,“君白,我有些累,你替我向记分员说一声,我先回去休息。”
“好的。”顿了顿,木离又干巴巴地安慰了一句,“看开一些,卫援朝做出的选择也不是你的责任。”
何维军疲惫地笑了笑,谢过木离的好意,就提着工具径直下山。
在原地略站一会儿,木离开始对树木进行整容大业。
林中闷热,剪枝又是体力活,汗水顺着额头蜿蜒而下,镜片上起了一层雾气。
取下眼镜擦拭水雾,木离的动作突兀地停顿了一瞬。
谁在偷看
察觉到有一道目光时常停留在他身上,木离将眼镜重新架回鼻梁,姿态自然地变换了一下站位,在那道目光再次投注过来时,猛然转头。
赵秋萍心不在焉地清理地上的杂草,忍不住频频关注木离,在又一次将视线移向对方的时候,忽然就对上一双犀利的眼睛。
镜片在光线下折射出细碎冷光,背后的眼神深邃锋利,赵秋萍吓了一大跳,手上被割出细小的口子,她慌张地低下头,急急忙忙朝人多的位置跑去。
赵秋萍怎么那么奇怪
木离满头雾水,而且对方似乎还有些怕他,是错觉么
想了一上午也没弄明白赵秋萍的奇怪态度,木离暂时放下疑惑,索性进了卫生点后,不愁找不到与赵秋萍接触的契机,到时候所有疑问都能一并解决。
天色越发阴暗,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大队长怕下雨后山路不好走,就提前吹哨下工。听到哨声村民们立马扔下手中的活计,眨眼间就走得不见人影。
木离没跟着下山,而是提着镰刀进了后山深处。何维军心情不好,他打算用美食来安慰对方。
这段时间谢君白的身体被他养回来不少,速度快一些,应该能赶在下雨前回家。
熟门熟路地摸到一个兔子窝,敲死两只毛茸茸,木离脚步飞快地下到山脚。
天上的乌云已经变成了淡墨色,白河边的果林里,茂盛的草丛被风吹得左右摇摆,隐约露出一个身着格子衫的人影。
赵秋萍
她在那里做什么
木离眯起眼睛,脑海中升起万千猜测。
为了验证对方等的人是不是他,木离假装没看见赵秋萍,径直朝村子里走去。
“谢君白,你等等”赵秋萍几步冲了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你昨天和我奶说了什么”没等木离说话,赵秋萍就迫不及待问了起来。
想起赵老太扭曲着脸对她们姐妹嘘寒问暖,赵秋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怀疑谢君白可能与她是同一种人,她做过的事对方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了,赵老太变成这样,里面肯定有阴谋
木离精神一振,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不动声色地掏出衣兜里的药丸,剥开蜡层,他神色阴沉地冷笑了一声,“你猜。”
光线昏暗,周围的环境暗沉压抑,一股清淡幽雅又带着些许苦涩的古怪味道顺着风蔓延开来。
木离脸上的阴森笑容极大的刺激了赵秋萍,她面色陡变,瞳孔骤然紧缩,声音颤抖地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木离一言不发。
气味逐渐浓烈,赵秋萍恍惚了一瞬,突然音调尖锐地问出一长串问题。
“你是不是知道那事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和我奶说了什么是不是想借她的手想报复我”
木离面无表情,语气冷凝地嗤笑一声,“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有特殊机缘么”
“你果然也是重生的”赵秋萍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她觉得有些头晕。
诈出来了
木离稳住表情,眼神嘲讽地盯着赵秋萍,“拜你所赐,否则我还不知道世间还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什么意思跟我有什么关系”赵秋萍反应迟钝,思维陷入混乱之中。
按照谢君白的话语,他重生的时间就在近期,而且是还因为她所造成的,那么在原本的未来中,谢君白是她害死的
这不可能呀,她根本就没有杀人的胆子
见赵秋萍不承认,木离打算再诈她一把。
走近几步,他将身体前倾,目光冷漠而锋锐,“3月28日,你将我推进河里,我有证据”
赵秋萍闻到更加浓烈的药味,眼神呆滞了几秒,而后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不可能,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你我前世虽有仇怨,但我绝对没有想杀你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