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晴等了一会儿不见程越的回答, 然后就有些着急地问“怎么了吗昨天刚过了凌晨没多久他就走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给我来过电话。”
而后柏晴又把电话拿远了些,问身边的人道“他昨天走的时候,带保镖了吗”
旁边的人回答“好像是只带了司机。”
柏晴顿了一下, 迅速就开始安排人去找柏严,而俞书那边也刚刚查到,柏严的手机信号就断在要省道和高速交接的地方。
程越手抖得不行, 脸色苍白地问柏晴道“是是有什么危险吗要带保镖”
柏晴犹豫了一下才说“也不是说有危险,就是以防万一, 毕竟阿严现在已经是法定成年人了你知道, 我们家的情况很复杂。”
程越一下想起了一些在八卦论坛上看到的柏氏一些乱七八糟的丑闻。
什么两夫妻在家里持刀互捅,兄弟反目给对方的汽车刹车做手脚,逼得亲生母亲跳楼自杀等等。
以前程越都当小说看的,从来都没有相信过, 但现在听着柏晴的语气,程越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可能。
成年的柏严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他父亲留下的巨额遗产, 还能名正言顺地进入董事会,简直是一个移动的靶子。
万一柏家真有人丧心病狂做些什么可怕的事情
程越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简直都不敢往下想,只觉得后背发凉,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连手机都拿不稳。
柏晴的声音还在从听筒里传来“我现在就赶往阳城去找他, 你方便的话也赶过去”
后面说的什么, 程越都没有听见, 立刻就让俞书安排车,一刻也没有停歇地往柏严手机信号消失的地方赶。
半道上,程越一直在刷新闻,没有收获。但目前来说,没有消息,都是好消息。
直到刷到一条关于柏氏的股权变动分析时,程越的手指瞬间僵住了。
新闻非常详细地理了一遍柏严成人礼当晚的整个柏氏的各种腥风血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写柏氏姐弟三人的联合,以及柏严手上股份的变动。
他们三姐弟的股份是按照法定继承三分的,原本都是172,可在昨天,柏严分别给柏晴和柏雨各转让了5。
看到这里,程越才明白过来,那次柏晴和柏雨到他们小别墅里来说的那句“我来看看10的股份长什么样子”。
程越等于10的股份。
是柏严和他们达成了协议,用10的股份换了程越的安宁,后来柏雨在媒体采访的时候把程越摘干净,并不是看在兄弟情深的份儿上,而是5的股份。
所以柏严之前才会那么笃定地给程越说,不用担心柏家,只管澄清,只管往前冲,其实他早已经把绊脚石都清理干净了。
程越感觉像是有人一刀子捅到了他的心口,痛得他浑身都在发抖。
柏严忍了那么多年,一直都在等着真正能堂堂正正拿回属于他的东西。现在却为了程越舍弃了10的股份,这意味着他在柏氏集团的混战之中,已经落了下风。这10是多重的分量大概是柏严再努力十年都很难拿回来的。
程越不知道柏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有了那样的心思,但从他有心思以来,就决不是小孩儿的玩闹,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意乱情迷。他是清醒冷静地在规划着他的未来,而他的未来把程越给包括在了其中的,而且他是把程越看到比他多年来的目标更加重要的。
程越看着看着,屏幕上就是一片水迹,他抹了一把脸,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现在要怎么才能表达自己内心的震荡感动,自责,懊悔什么都有,情绪太过激烈,将心和脑子都给填满了,程越的身体已经彻底不会动弹,只剩下僵硬和麻木。
五个小时的山路,程越就这样过来的,快到高速的时候,程越终于接到了柏晴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柏晴声音听上去冷静而克制,快速地说“我们已经找到了阿严,是有点情况。”
程越喉咙发紧,哽咽地问道“他到底是怎么了还好吗”
柏晴回答“在快要上高速的时候出了车祸,然后一直被卡在了车里出不来,早上才被人发现送到了医院。我把医院地址发给你,你过来吧。”
程越眼前天旋地转,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喉咙,让自己说出了一段完整的话。
“他他有没有有没有事”
柏晴声音也有些发颤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据说现在还在手术,现在我正在赶过去的路上,你先不要着急,等我到了之后再和你联系,你按照我发的地址来吧。”
说完柏晴就挂了电话。
手机从程越手里滑落,他浑身都在疯狂地颤抖,整个人都仿佛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