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钟黎与昔幼烟去看顾家父母。
昔幼烟站在钟黎身边,见这个青年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将顾家父母的照片擦干净,又将上面的杂草除了,才将一大束花放在了上面。
昔幼烟与钟黎并排,将自己手中的一大束百合也放在了上面。
大概是过了三年的原因,钟黎面上少了些许的沉重之色,反而大概是因为做了某些决定的原因,他眉眼中显出了一丝轻快。
“你可以陪我回家一趟吗”两人走出了墓地,钟黎与昔幼烟说道。
昔幼烟微愣几秒,才明白,钟黎与她说的家,大概是顾家,她点了点头,跟上了钟黎的脚步。
即使过了三年,顾家附近都没有什么变化,那儿是大学教授们的宿舍楼,大伙儿是看着钟黎这个小子从小长到大的,对钟黎的长相早就免疫,可就算如此,大家见到钟黎,仍是忍不住的打招呼,大家的问题免不了就是“臭小子,这几年你去哪儿了”
大家的言语之中虽然有些长辈人古板的说教,但拦不住的是其中的关心,顾家夫妻突然去世对这唯一的儿子打击肯定是大,但是这顾家儿子突然之间失踪,连学业也不要了便是太过分了。
面对宿舍楼附近的叔叔阿姨们的过度关心,钟黎并没有十分生气,他笑着与大家解释,因为当时太伤心,所以出国了几年。
出国向来顾黎出国也是为了学业的。在象牙塔的长辈们十分的单纯,很快便接受了顾黎如此的回答,并将暧昧的眼光投向了昔幼烟。
因为今天是要陪钟黎去与顾家父母扫墓的缘故,昔幼烟只略施粉黛,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连衣裙,显出了纤细的腰身,她逢人便笑,落落大方,倒是一副很讨人喜欢的模样。
还有顾家母亲的好友吴教授,想起三年前,顾家母亲与她隐约抱怨过,儿子恋爱了,女朋友什么都好,只是比他年纪要大些。
“你们在一起也挺久了吧什么时候结婚”吴教授想了想,问昔幼烟道,她觉得顾黎的父母全都去世,她作为长辈,是有义务帮他们过问一句的。
昔幼烟听到这句话,有些尴尬的咳了咳,她指了指钟黎道:“那要问他。”
钟黎似背后有眼睛,他笑着回头与吴教授道:“不远了,到时候给您一封喜帖。”
“那就好。”吴教授松了一口气,这顾家小子从小长得好,但因为顾家父母管着也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岔子,如今顾家父母不在了,他又出了国,她倒是很怕他为外边的繁华移了心性,不过男人结婚了,便能安定下来了。
什么叫不远了昔幼烟低下了头,觉得耳垂有些火热的红,她突然想到,若是没有钟家的话,她与钟黎在一起,是不是早已经走了这些流程有钟家在,钟黎的这句不远了,让她觉得实在有些不大可能。
两人与邻居们说完了话,便往楼上走去。
大概是邻居们惦记着顾家父母,顾家的门口一尘不染,甚至还换上了新的对联。
钟黎的眼中带了笑意,他说:“这一定是吴阿姨换的,每年,她都会催我妈妈换对联。”
说完,钟黎将手中的钥匙拿了出来,打开了铁门。
昔幼烟原本以为,钟黎三年没有回来,顾家只怕早已灰尘满屋了,却不料钟黎打开门来,一切窗几明净,可就算是如此,因为少了主人的缘故,这屋里始终寂寥了一些。
“我每个月都会叫人来清扫。”钟黎解释道,他将鞋子换了,又找了一双给昔幼烟。
塑料拖鞋大概是三年前的,所以显得有些旧了,昔幼烟将它穿上了。
钟黎细心的关注到了她的不舒适,轻轻道歉道:“等会儿我帮你去买一双新的。”
“不用了。”昔幼烟轻轻摇头,她明白钟黎的感觉,那一天来的太急太快,让他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能存着这些旧物,找回当年的一点点幸福回忆。
自己也算是钟黎的旧物么昔幼烟有些探究的看向了钟黎。
钟黎不明白昔幼烟为什么会看向自己,他只温和的牵住了昔幼烟的手,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算了,两个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为何要纠缠这些有的没有的昔幼烟收回了探究。
钟黎的房间昔幼烟早已经来过,墙上篮球明星的海报已经渐渐褪色,昔幼烟记得,他在今年春天已经对世人宣布,他要退役。
钟黎站在海报前,静静站了一会儿,才笑着与昔幼烟说:“我在酒会上曾经见过他。”
钟家的小公子,有想见谁而不能见的
“怎么样”昔幼烟问道。
钟黎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是他年少时期的偶像,但是在金钱面前,也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钟黎看到自己的衣柜,饶有兴致的将它打开了,他将手伸进去摸了半天,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镜框,有些调皮的往昔幼烟面前挥了挥道:“你看。”
昔幼烟接过了这镜框,有些惊讶,这镜框里的人不是别人,是她自己,她穿着红色连衣裙,坐在椅子上,似在想什么事。
这……
“这是我们刚见面没多久的时候我偷拍的。”钟黎笑道:“我当时心里想,昔小姐不仅好看还懂得比我多。”
“我怕妈妈发现。”钟黎低头偷偷笑了笑,“就把它藏在了衣柜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