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欢挺直腰背,诚恳道:“我可以将这层窗户纸糊回去吗”
傅予湛给她夹了几根蔬菜塞在碗底,不置可否:“你大可试试。”
祁欢就当他答应了,精神一振,欢快地接过米饭:“好的!放心!朕可以!”
这一页便暂且揭了过去。
午时过了两刻,祁欢老早饥肠辘辘嗷嗷待哺。
碗筷接过,狼吞虎咽扒饭。
没吃几口,脸皱巴起来:“呸呸呸!有青菜!”
傅予湛扫过来一眼:“不准吐。”
”……“
她不止要糊一层窗户纸,她打算糊一道墙:)
傅予湛只当不知她脸上的怨怼,漫不经心将几盘油腻的红肉推远一些,提醒道:“郑太师的孙儿前几日游学归来了。”
祁欢苦大仇深咬着青菜叶,故意道:“干什么,他有意进朕的后宫”
傅予湛抬眸:“陛下可知道,最近几日你在朝堂上屡屡顶撞,郑太师怒火郁结,在府中卧床两日了,朝中已经隐隐有一些不妥的传言。”
祁欢嗤了声:“这老头倚老卖老,根本不把朕这个陛下放在眼里,朕凭什么给他面子朕就是故意的,气不死他!”
傅予湛神色淡淡,指节轻扣桌面。
祁欢戒备道:“你不会要朕给他孙儿提个官职,好讨他欢心吧”
“郑太师的孙儿久不居汴京,不知德行,自然不可草率提官。”
对嘛!
祁欢点点头正要附和,又听他道:“不过陛下在拜访太师府时对郑氏儿郎的才学颇为赏识,考察一番后拨一个散职,这倒是合情合理。”
祁欢:“……”
“朕还是觉得对郑氏儿郎一见倾心纳入后宫更合情合理一些。”
反抗无效,祁欢悻悻地回寝宫换衣裳去。
……
傅予湛说摆驾太过兴师动众,两人只带了常安常魏轻车简从地微服出宫了。
郑太师从时候就跟着一起打江山,很受器重。宣景帝亲自挑了地段最好的一处宅子为他建了新府。
一个时辰后,青木马车稳稳停在太师府门口。
祁欢跟在傅予湛身后,在小厮的带领下往大堂走,一路上东张西望。
“啧啧,这位太师倒是个会享受的。”祁欢坐在红木椅上,瞅瞅院落间的奇石异卉,忍不住嘀咕了两句。
傅予湛长指轻扣扶手,警告了一眼。
祁欢撇撇嘴,端正坐好不敢造次了。
直到手边的大红袍彻底冷透,郑太师才在一名青年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走了出来。
乍一瞧见傅予湛还愣了愣,讶然:“竟是首辅来了!老夫怠慢了!”
傅予湛忙起身还礼:“太师抱恙在身不必多礼。请上座。”
郑太师点点头,笑眯眯地拉过身边青年:“这是老夫的孙儿郑朗,刚随他爹云游归来。朗儿,还不快拜见首辅大人!”
郑朗躬身行了一礼,傅予湛自是客气地夸赞了一番。
祁欢坐在一边,听他们旁若无人地寒暄起来,忍不住咳嗽一声,说道:“太师身体可还康健”
郑太师像是才看见她似的,脸上笑意淡了两分:“陛下也来了。托您的福,老夫还能喘气。”
祁欢尴尬地拽拽衣摆:“是朕错了,太师您大人大量就别计较了吧。”
“下官哪敢同女皇陛下计较。”
说完,又转过去和傅予湛说话:“傅大人,老夫正打算去宫中拜见,可巧你就来了。朗儿回程中路过黔城,惊觉城中有疫病之兆,地方官员无所作为瞒而不报,疫情有愈演愈烈之势。”
闻言,傅予湛与祁欢都是一惊,看向身旁的少年:“此言当真”
郑朗点头:“是。我年少随父亲走南闯门,疫病也见过,黔城十之八九是有疫情。此时尚不严重,若能及时予以控制,应该不会大范围爆发。只怕那府尹怕担责,一味地赶流民,反而进一步将疫病扩散到旁的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