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白看着梁浮月的表情,就觉得她要讲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第四周周末不放假,周六日进行本学期第一次月考。大家不要忘记了,本学期的四次考试成绩,将会决定大家的高二分班。”
教室里一片哀鸿遍野,梁浮月这才满意地拿出安全责任书,让陈非誉发到每个同学手里:“关于学农活动的安全责任书,要求每位同学拿回去给家长签字,周日早上再交回给班长。”
把安全责任书发下去,梁浮月终于给小同学们放了假。
梁浮月知道小少年们是记不清自己讲了些什么的,她给每位家长都发了短信,叮嘱学农活动的注意事项等。
俞白的安全责任书是自己签字的,俞总签个字就是几千万往上走的单,俞白就这么个小破活动,哪里敢劳烦俞总签字。
俞总收到梁浮月的短信,又没看到俞白来找他。为了这事,周六下午俞总还特意到俞白的校外租房来找他,俞白客客气气的把俞总请进了门,五分钟后,俞总再度被气得摔门而走。
隔壁陈非誉周六下午也没回家,正巧把对面的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老住宅区的隔音效果可没有丽景苑那么好,俞总要是周周都来这里找俞白,那俞总家的家庭情景喜剧恐怕很快就要人尽皆知了。
俞总前脚刚走,陈非誉后脚就来敲门,俞白以为是俞总一战不成,又派小李来再战,很不满地说:“俞白不在,别敲门了。”
“是我,陈非誉。”
陈非誉……俞白也不是很想给他开门。
但俞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开了门,他只留了很小的一道门缝,探出个头:“什么事”
陈非誉朝俞白扬了扬手里的安全责任书:“俞哥,我周六不回家,你帮我签个字。”
俞白挑眉:“行,叫爸爸,我就给你签字。”
陈非誉又笑了:“没问题,就是我叫你敢答应吗”
俞白心里头想,有什么不敢答应的。但一想到陈非誉本质上是个睚眦必报的虚伪烂人,俞白犹豫了会儿,还是说:“算了,我才不要你这么个儿子,迟早得把我气死,进来吧。”
俞白从小练字,对模仿笔迹很有一套,他从十岁起,就再也不要俞总给他签字了。
陈非誉进到俞白的住处,这里格局和他那边完全一样,收拾的却比他那边要整洁很多,书桌上还放了一个素描本。
陈非誉趁着俞白转头找笔的时候偷偷打开了一页,是用铅笔画出来的风景素描,地方他很熟悉,是附中后面的小山,俞白一天盯那小后山至少要盯三四个小时。
俞白模仿了陈教授的字迹,给陈非誉签了安全责任书:“你家不是就住在岳大家属区吗为什么要在校外租房,连周末都不回家”
徐知霖和陈非誉明明是邻居,徐知霖就在家里住,陈非誉却是校外租房。
陈非誉拿着安全责任书,笑着说:“我爸妈这周末出差,就不回去了。在校外租房,是想锻炼自己的独立生活能力。”
俞白是顺口一问,也没怎么把陈非誉的回答放在心上――尽管他觉得陈非誉的答案很扯淡,但陈非誉此人每天不都是在扯淡。
陈非誉走之前,问俞白晚上吃什么。俞白拿出手机,给陈非誉打开外卖软件,陈非誉笑了下:“你那厨房就是个摆设”
俞白一脸理所当然:“那不然呢我还要自己做饭”
尽管俞白从上初中开始就自己一个人住,但至今仍然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矜贵少爷。
住在丽景苑的时候,俞总给他请了家政阿姨,俞白只负责吃。偶尔不想吃阿姨做的饭,就点外送或者出去吃。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就吃食堂,食堂吃腻了周围还有那么多吃饭的地方,俞白想不明白他干嘛要自己做饭,就比如他喜欢吃鱼,可他怎么敢杀鱼
一想到活鱼满身的鳞片,俞白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陈非誉笑了一会儿,再次向俞白道了声谢,就准备走。
俞白想起陈非誉的校服还没还给他,立刻叫住陈非誉:“你等一下,我还你校服。”
陈非誉的校服被俞白好好挂在衣柜里,上头洗衣店的标签还在衣架上。
陈非誉又问:“你那洗衣机也是个摆设”
俞白这次依然摇头,不过他笑得特别欠揍:“不是,我只是不想给班长洗衣服罢了。要是把班长的校服洗坏了,班长以后没有校服穿,被扣了分,影响保送清华北大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