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娟因为一只老母鸡跟人吵了起来,她今日早晨起晚了,急忙忙赶去菜市场买菜,卖鸡鸭那处店,苏小娟是老客,逢周六就会让老板给她留只老母鸡。今个,她八点半才到的菜市场,最近老母鸡销得快,都是前几天就定好的。那老板看苏小娟平时都是八点前来买的,今个等到八点过也不见人,他这就来了位妇人,一开始说了有人定了不卖,硬是好说歹说缠着他买了这只老母鸡。
苏小娟来的时候,看他已经放了血,在拔鸡毛。正想问他这老母鸡多少钱,刚掏钱包出来,就被旁边的妇人拦声制止住了。
她瞬间就不乐意了,对着老板就开始讲道理,每周六留只鸡,说好的事怎么说给人就给人了!那老板一时间骑虎难下,他这头已经收了那妇人的钱,一直不好意思,跟苏小娟道歉,说以为她不来了,就卖了这只鸡。她往常都是八点左右到的,平时也没说好几点钟。这卖鸡的地方,就他家是本老母鸡,她想到朱婷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说也不乐意,也不问多少钱,直接掏出票子来拍在桌上给他,让他交出老母鸡。
那妇人也不是吃素的,还头一回见到这么不讲理的人,说话也难听了起来,“一只鸡你都抢,买不会起早点来啊一看就是不经常进菜市场,卖菜的还等着你咯讲点道理,在这耍什么泼呢!”。这话一出,苏小娟更来火了,她肚子里憋不了气,就这样跟她对骂了起来。
骂着骂着,两人就动起了手,主要还是那妇人先推了一把苏小娟,倒在了地上。她即刻起身就抓起对面人的头发,两人推搡之间,一人扭伤了脚,脖子都是抓痕,一人摔了屁股,淤青肿痛。
而那只老母鸡,最后谁也没要,一大早,都是一肚子怒火的来了医院。
凌意跟警察道歉,一早上为了这种民事纠纷抽身过来,大家都是公务员,相当于半个同事,一时有些难堪。
那警察打量了下凌意,一身城管制服,模样生的俊,再望望椅子上的苏小娟,实在难以想象,这一柔一刚,怎么成一家的。
“这买东西先来后到,各家有各理,以后啊,都理智一点,打架斗殴是违法的,伤了人伤了自己,都得不偿失。我这也忙好了,我就先走了,你们私下处理好,也别再动口舌了。”警察正正帽子,跟凌意她们说道。
“麻烦了,同事,一早就这么耽误你。剩下的,我自己来处理,你有公事,就先走吧。”凌意微微致歉。
那警察走后,摔了屁股的妇人就从诊室出来了,她儿子扶着她,见到凌意站在苏小娟旁边,挂在嘴边的话,憋进了嘴里。
“不好意思,关于这只老母鸡,钱的确是您先付的,我妈为女心切,没想那么多,这都是误会,我给您道个歉,对不起。”了解事情始末后,凌意上前跟这位妇人道歉。
马妇人得意之色立马上了脸,苏小娟站不起身,心里头恨的牙痒痒,指着凌意就骂,“你说的什么话啊到底谁是你妈”
凌意没往后看,那妇人的儿子听到这话,觉得这泼妇的女儿还挺正义凛然,够明事理的。
“菜市场人多口杂,难免有些触碰,我妈也没事。”他笑道。
你妈屁股摔了,路还能走。她妈呢,脚肿了一圈,快赶上小腿围了,连站都站不起来!
凌意突然收了脸色,正言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换在女人身上也是。您也不应该先推我妈,我妈这人为子女心切,是好胜心强了些,吃不了亏。那只老母鸡是老板答应留给她的,换做我是老板,我答应人的事,是不会说变就变得,更不会抢。现在大家身上都有伤,病也看了,各自就不追究了。但我替我妈给你妈道了歉,也请你替你妈,给我妈道个歉。”
苏小娟愣了住,凌意何曾这样过,峰回路转的话,在理在据,说的头头是道,她还是头一次看凌意这么刚。
“一家子都不讲理!还让我儿子道歉,凭什么”那妇人要是屁股好的,估计这会就该推凌意了。
他儿子赶紧拉住他妈,望着凌意一副不开玩笑的模样,咳了声道,“行,我妈是不该先推人,我替我妈说声对不起。”
“你说什么呢她一家母女都一路货色,你带我道什么歉你堂堂一个城管局工作的人,也不讲理,怪不得都说城管素质差,什么人教什么人,破嘴能说的很!”这妇人气不过,指着凌意这一身就开始骂。
苏小娟刚平复下的心情立即又上头了,拍着墙就喝道,“你再说一遍我女儿有知识有文化,瞅瞅你那尖酸刻薄样,城管怎么了你住这地,要没城管,我看你怎么活的下去!”
凌意过去扶住他妈,看向那一男一女,“对职业加上自己的偏见,随意给人刻画形象,您自己的修养也不够。我不是来跟你们吵架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先前的事彼此都道过谦了,就到此为止吧。”
那妇人还想冲上来骂,但周遭的人越来越多,竖着耳朵听,这一个说话文化有内涵,另一个粗俗不堪,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人品这事,立见高下。
“妈,别吵了,走吧!”她儿子扯着她扶着,就往电梯走。
“一家子神经病,不讲理,泼妇教泼妇,有文化我看就是耍流氓!”那妇人边走边吼,整个楼道都是她的声音,吓得病人护士都出来看谁这么没素质。
待他们彻底没了影,人都消散了。凌意一腔怨气,把包扔在了座位上。
“你跟她那么好言好语干嘛她比你妈能骂多了!”苏小娟揉着脚,但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妈,我求求你,在外面少惹点事。那鸡买不到,你换成排骨不就行了。非要跟人争个理,能讨到好吗”凌意扶着脑袋靠在墙上,她今天一身制服在身,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代表着单位的形象。
“那老板说话不算话,不讲信用,这能怪我你也听到了那女的说的话,能入耳吗我能不气我又不是沙包!”苏小娟嗓门又大了起来。
凌意怎会不知道她呼出一口气,无奈讲道,“我怕你出事,以后别动手了,我就一个妈,万一出了事你一走了之,我们全家怎么办”
苏小娟心里听得暖意洋洋,但口头上又狠道,“你就盼着我死,咒我。扶我起来!”
凌意笑了笑,扶着苏小娟胳膊带到自己肩上。她走一步就疼一步,凌意肩上重,累的一身一头的汗。两人折腾了快十分钟,才走到了医院门口。
外头艳阳似火,母女两站在医院门口打车。这条路上全是私家车和公车,车流缓慢。她转着头,寻找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