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梅村也是个造园子的高手。张好水和他独女去世后,张家的工坊和营造队都是他掌管,一直鳏居不娶,这样的上门女婿,实在难得。听说这贺梅村温文儒雅,与东主和工匠都相处得甚好,怎会遭此毒手”
“不错,死的都是良民,哪有什么江湖树敌这案子着实蹊跷得紧。”
“哼,一连死了这么多人,除了凤还楼,谁有这么大本事”
话音甫落,众人眼前白光一闪,噗的血柱冲天,方才说话这人的头颅已经不见了。
众人无不大骇,遽然拔剑抽刀起身,背对着背彼此相护,如临大敌。客栈的气氛像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会断开。
南向晚蹭地跳到深衣身边,紧紧抓住她宽大袍袖,大气也不敢出。
深衣亦握紧了手中匕首,耳开八方,口中东坡肉“咕咚”下咽的声音变得极其清晰。
凤还楼。
难道真是中原江湖上不可提及的三个字
“嘣”的一声,嚇得人人心中一凛。
一柄飞刀扎入大堂的红漆大柱,一领血字绢轴飞展而下。
“人走人路,鬼行鬼途!九仙飞令,命案撇清!”
血淋淋的头颅抛入堂中,女子阴恻恻的声音在夜风中回荡,似远似近,飘渺如鬼:
“连环命案,与凤还楼无关。再有坏我楼声誉者,死!”
深衣扒开紧贴在她身后的南向晚:“人都走了!”
南向晚:“你确定”
深衣夹了块辣子鸡丢进嘴里:“你就躲着吧,肉我吃光。”
深衣运足耳力,听见有人窃窃议论:
“这么多年来,凤还楼还是第一次发九仙令撇清命案吧”
“是啊,这事闹大了。”
深衣揪出南向晚:“什么是九仙令”
南向晚虚弱道:“就是九仙夫人发的江湖令。”
“九仙夫人是谁楼主”
“非也。凤还楼唯一一个公开名号的人,掌管与楼外的一切联络。”
深衣想想也是。凤还楼,天下第一,也是唯一的杀手组织,其首领当然是深藏不露。
杀手不同于任何黑道白道武林人士。
名,是最没用的东西。
一个有名的人,还怎么做杀手
“你好像很怕凤还楼。”
“废话,谁不怕凤还楼”
深衣揶揄道:“你的身价,九品杀手怕都不屑动手哩。”
南向晚怒瞪:“我诅咒你嫁不出去!”
一个干瘦老头对那柄传令飞刀起了贪心,不顾众人劝阻拔了下来。
“好刀!”干瘦老头掂了掂,咧嘴嘿嘿笑开。突然双目惊骇鼓出,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嗝……”
南向晚再次被刺激到,打起嗝来。
深衣又是同情又是好笑,十二两银子全拍到他碗边,“我走了!”
“老——嗝!——婆你——嗝!”
一个时辰已到,深衣足不沾尘,眨眼间消失在夜色中。
再回湖心苑,已是轻车熟路。
陌少仍然昏迷在床,仿佛浸润在夜色中的一尊玉人偶。
深衣轻探陌少颈脉,还好,尚活着。
董记当铺交还给她一封信和一包药,详细交代了她煎服之法。
摸去厨房煎好了药,却在陌少面前犹豫起来。
像他这样昏迷着牙关紧咬,这药要怎么灌进去
难道……难道要……哺……喂……么……
唔。
这也忒难为她了吧
碗捧了半天,勺子起落十次。眼看着都要凉了,她闭眼咬牙,张嘴低头——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每个江湖都有一个杀手组织,每个杀手组织都叫xx楼,九仙夫人,作为凤还楼的pr,你怎么看——你知道得太多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