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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正版。

否则怎么会苦苦寻找那么多年,到邵恩十几岁才停止。

大概也是不爱邵恩的吧

否则怎么会忍心不当场认回,让他继续置身于那种囹圄之中无人可依。

徐扣弦动了动嘴唇,始终没能发出任何声响。

父母跟子女的感情未必是与生俱来的,这种感情里杂糅了太多复杂的存在,未曾一起生活过,完全没有感情基础的前提下。

徐扣弦也无法肯定自己会去接受一个多半没被教育好的“孩子”。

人性有太多面,温柔或者冷漠都不过在闪念之差。

“也该去见见他们了。”邵恩抿唇,英俊的脸上读不出悲喜。

徐扣弦伏贴在他身侧,感受着他的体温。

却无法感同身受他的心情,你不是对方,即便再相爱,再清楚事情经过,都没有设身处地的领受过痛苦,替他做不了决定,也难以说出什么建议。

她就抱着他,安安静静,也不讲话。

听邵恩联系过亲生父母,又听他打金月的电话。

邵恩找金月电话号码的手段非常惊奇,从黑名单里找被阻挡次数最多的那个。

打过去都不用自我介绍跟问话,就知道是金月。

这一打,比较就出来了。

亲生父母那边接了电话是喜极而泣的准备佳肴,而拐卖贩金月这边是厉声质问,“你把我女儿弄哪里去了”

邵恩冷笑了下,反问道,“请问你女儿跟我什么关系死了报案警察都不会找我的人,你问我人去哪了”

“谁知道是不是也被某个丧尽天良的人拐了呢。”

金月沉默了一瞬,就又开始尖声骂,“你这个死没良心的……”

邵恩直接挂了电话,金月被火车车厢里其他人,以一种奇怪的视线注视着,金月全然不以为意,翘着二郎腿继续骂人。

特地从飞过来跟徐扣弦欢度周末的宋知非只见证了昨晚吃到一半的瓜,跟今天早上在邵恩家被管了顿简单的西式早餐。

就被徐扣弦载到半路,直接扔在了地铁站,宋知非拖着小巧行李箱,一脸悲愤的被打发去找其他朋友白天作乐。

黑色跑车驶入陌生的胡同,跟着导航转了一圈才到地方。

最后停在一座四合院门口。

徐扣弦隔着车窗沉默了,“……”

门口迎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局促不安的站在车前,徐扣弦坐在副驾,先下的车。

邵恩后下的,跑车把四合院门口堵了个死。

接着岁今从院子里出来,手里还拎着串蘸着水珠的提子,热切的冲徐扣弦和邵恩招手,“来了啊”

又跟白发苍苍的老奶奶介绍,“这是弟弟,这是弟媳妇。”

老奶奶连着应了好几声,“唉唉,孩子来了,快,快进屋。”

岁深正在帮媳妇剁排骨,他出来的着急,手里还拎着砍刀,白路就在后面喊他,“你快把刀放下,别吓着孩子了。”

姚敬今天值班来不了,爷爷中风在屋里躺着。

四合院中空,摇椅旁边是含苞待放的梅花,石椅就立在一侧,窗沿下摆着正在风干的腊肠跟腊肉。

人间烟火,其乐融融。

邵恩跟徐扣弦置身在这片光景里,并不显得突兀。

白路回厨房洗了手,又在围裙上仔细的擦干净,唤女儿岁今过来接手厨灶,自己望着徐扣弦跟邵恩,眼神柔和却又带着内疚,手指抠着围裙下摆,明显在紧张。

两相对望了半天,终究是邵恩先开了口,邵恩拍了拍徐扣弦的肩膀,同白路介绍,“这是我未婚妻,徐扣弦,双人徐,扣人心弦的扣弦。”

这是徐扣弦第一次听见自己名字的另解,她一直都以为是为了跟哥哥的且鸣应和罢了。

白路脸上的笑意更深,“今今跟我说过了,来来来,小徐你跟阿姨过来……”

白路人到六十多岁,身型微胖,但眉目之间依旧能够看出年轻时候的美貌,是个看起来非常非常祥和的人。

只是……对邵恩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徐扣弦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过去,还是邵恩发了声,“去吧,徐二。”

徐扣弦被白路引着进了内屋,白路从古朴的红木抽屉里取了个雕花木盒,打开里面是只被丝绸包裹着的白玉镯子。

镯子通体晶莹剔透,就着斜撒进来的冬日阳光泛着翠色。

饶是徐扣弦这种门外汉,也看得出这是块顶好的玉石。

白路似是想去拉徐扣弦的手腕,但手伸到途中,又收了回来,思量了半响,白路才又一次讲话,她说的慢,话里载满了十几年岁月浮沉。

白路讲,“我很高兴能够见到你跟邵恩,我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在见到他了。”

“我知道我犯下的错无可弥补,但我希望你能收下这个镯子,这是岁家祖传的给媳妇儿的镯子。”

“这些年我跟岁深都很痛苦,当初的选择是我做的,你要恨恨我就够了,是我拉着岁深不让他认邵恩回来的。”

白日起了风,扯动梅花枝干轻摆。

邵恩斜靠在四合院的木柱上抽烟,指尖是缭绕上升的烟雾。

他平静的去看院子里的一切,视线所及之处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男童,蹒跚学步,去够花盆里的草木,被奶奶跟在身后追着阻止;再大一点,坐在躺椅上听母亲一边扇扇子,一边讲童话故事;身高又抽长,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放学回家说饿了;盛夏时候会跟姐姐岁今一起坐在院子里的石台上写作业;冬日里就在梅花旁边堆雪人,胡萝卜做鼻子,红豆做眼睛……

一家六口,其乐融融。

烟烧了长长的一截,烟灰一直没掸,就还盘踞在烟头上,终于重量超过烟杆的支撑程度了,落地摔的粉碎。

一地尘埃,都不过是幻象罢了。

最残忍莫过于可以拥有的一切,被全然剥夺。

邵恩灭了烟,拿出手机打陈逆电话的时候,刚岁今把父亲岁深剁好的排骨冷水下锅。

陈逆接起时候水已经沸腾了,冒着滚滚气泡,汆去了血水,岁今捞出排骨,加了莲藕跟玉米一起放进炖盅里,岁深在切香菜,香菜被剁的细碎,木板上浸染了绿色汁液,香气扑鼻。

奶奶拿了吸管去喂瘫痪在床的爷爷喝水,徐扣弦在内屋里跟白路沉默以对。

“喂,陈队,我是邵恩。明天有事吗我是来报案的,三十年前,一九八八年七月,我被拐了,拐卖我的人,明天会来找我,人证物证我都全,你明天过来出警就行。”

说完邵恩抬眸,屋檐挡住了太阳刺眼的那部分,只余下被柔和了的余光。

徐扣弦主动的拿起了盒子里的那只镯子,在白路期冀的眼神里,又放了回去,把雕花木盒扣上,推给了白路。

“阿姨,这镯子我受不了,我如果受了,就代表我接纳您,原谅您了。邵恩爱我,他会因为我而更改自己的看法,这点自信我总还是有的。”徐扣弦盯着白路的眼睛,慢慢讲道。

“如果一个人仅仅因为痛苦跟悔过,就能够得到原谅的话,那上帝予以世人的宽容,也未免太多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过于忙碌,加上双相障碍复发,靠氯硝西泮入睡过一阵子,但始终无法戒断。

这是我自己想写的东西,所以不会坑,只是隔日更,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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