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五,指针还没指向“5”这个数字,总裁办公司外面已经传出了影影绰绰的欢呼声。自从大顾总这个女魔头不在,由小顾总接任顾氏总裁职位起,顾氏员工就跟解了封印似的,一到周五就开始群魔乱舞。
顾氏早先是做房地产发家的,在积累了一大笔原始资金后,就从房地产市场退出,开始研究新产业,发展到了如今,各个领域均有或多或少的投资,但主打的还是人工智能这一块。
当然,他们敢群魔乱舞,绝对不是因为不惧小顾总的淫威,而是对比女魔头的铁血残暴统治,这位小顾总就好说话多了,虽然外表和那位大顾总的不近人情一脉相承,但人家至少不干涉工作之外的事,还通情达理地允许“只要任务完成的好,下班可以趁早”,比如像这种周五,像他们这种核心工作人员,工作绩效好的小组还能花公司的钱去轰趴。
“上回三组去的那家旋转餐厅太有格调了,一点都不适合咱们去放飞自我,这回换个地儿吧”
“那去哪里”
“大伙都想想。对了,你们谁去问问总裁”
短暂的面面相觑后。
“快来下注,猜猜总裁今天以什么理由拒绝咱们的邀请。”
“我赌总裁有约了”
“我赌总裁有事”
两个理由,一半一半。
五组组长大手一挥“买定离手,赌注就是梦莎这季的新品。”
“成交。”
五组的组长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踩着高跟鞋优雅地朝总裁办公室靠近了,抬手扣了扣门。
人工智能作为顾氏的主打,每季度的新项目,都由总裁直接负责,虽这些项目组长对外只是一个组长,但顾氏员工都知道,顾氏的人工智能项目小组组长一般人都不敢得罪,因为都是总裁面前的红人,除了总裁大秘书,他们才是和总裁办公室靠的最近的人。
门扣了三下后,里面传来了一声略显冷清的女音,“进。”
五组组长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才拧着门把手推开了门,“顾总。”
顺着五组组长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她口中的顾总坐在书桌前,修长的手指敲击在键盘上,头微微低着,平面镜下的丹凤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桌面,听到她的话也没有抬头,没什么情绪地吐了两个字,“有事”
五组组长对她这副态度已经习以为常了,但还是有些小紧张,严谨了一下措辞,才极快地开了口“是这样的,这周绩效评比结果出来了,我们五组得分最高,想问问顾总,今晚聚会,您来吗”
闻言,端坐在电脑面前的顾尧岑敲击键盘的手指微微一顿,继而抬头,摘下了平面镜,清冷的丹凤眼朝她看过去,“不来。”
五组组长被她看得莫名心虚,但还是咬牙多问了一句,“您是没空吗”
顾尧岑身子往后靠了靠,摇了摇头,好整以暇道“不是,是有家室了。你知道的,有家室的人不适宜晚归。”
有家室了家室了了
五组组长脑子轰鸣了一声,当了机。眼睛眨了半天,才费力道“您您有家室,了吗”
“嗯。”顾尧岑点了点头,又看向她,“李组长还有事吗”
五组组长姓李,单名一个思,人送外号李四,算是公司一个活宝。
“没,没事了。”李思摇了摇头,僵硬地转过身,同手同脚地往外走去。
“对了”
“顾总请说。”李思反应慢半拍地转过身来,掐了掐自己手心,不让方才那个晴天霹雳劈得自己灵魂真出窍了。
“方才我听见你们在外打赌,赌我今天不去聚会的理由会是什么。要是我没听错,好像你们都输了吧”
李思身子一软,趔趄了一下,幸好扶着一旁的小冰箱才没仪态尽失,一张脸要哭不哭的,张着嘴不敢回答。
老板始终是老板。
撒谎是不敢的。
可要实话实说,她也是不敢的。
开玩笑,小顾总再好说话,到底也是女魔头的侄女,侄女多似姑,要是知道她们拿她开涮后果很严重。
顾尧岑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皱了皱眉,“李组长”
李思赶紧站直了身体,脑子里转的飞快,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知错就改,“顾总,对不起,我知错了,我们不该这样开玩笑的。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这一次就算了吧您要是实在生气,就罚我一个人就好了。”
顾尧岑挑了挑眉,“哦。你先回答我,你们是不是都输了”
她问得不咸不淡的,李思摸不准她到底有没有生气,犹豫了一下,才重重地点点头,“是”
顾尧岑下巴点了点,眼神瞥到电脑屏幕亮了一下,又拿上平面镜戴好,握着鼠标点开了邮件,“既然都输了,那赌注知道归谁吗”
李思生无可恋,梦莎是近几年新起的一个珠宝品牌,算是新起之秀,因设计比那些老牌奢侈品更加大胆时尚,很受年轻女孩的追捧,价格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新品虽然还没上市,但这个月有一半工资是别想了。
“知道。”
顾尧岑偏头看了她一眼,“下回可就不是赌注不赌注的问题了。”
李思连连许诺,“绝对没有下回了。”
顾尧岑点了点头,“还有事吗”
“没了没了。”李思赶紧摇头,“那顾总先忙,我先出去了。”
“对了”
李思又赶紧转过身来,“顾总请说。”
“关于我有家室这件事”顾尧岑顿了顿,“我可只告诉了李组长。”
独自怀揣了一个惊天大秘密的李思受宠若惊又觉得任重道远,真是一个甜蜜的负担啊,“顾总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对于她的识趣,顾尧岑十分满意,“你去忙吧。”
随着门“咔嚓”一声合上,办公室重新安静了下来。
顾尧岑烦躁地扔了手中的鼠标,从书桌角落里的杂物盒中翻出了手机,解了锁,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她一个个划拉下去,十八个未接来电中,陌生号码一个,家里保姆一个,剩下的都是她老妈宋女士的电话。
在顾尧岑心里,她老妈以前还只有一个普通感冒那样烦人,但现在和瘟疫一样,让她唯恐避之不及了。
她盯着那些未接来电滑来滑去地看了一阵,谁的电话都没有回,而是点进了社交软件里,第一个点开的是微信,点开了最近联系人里面置顶的那一个。
置顶的联系人昵称叫“一根杂草儿”,头像就是用黑色圆珠笔在白纸上画的一团杂草,头像与名字倒该死地相配。
顾尧岑每每看到这个昵称和头像就忍不住眉头微蹙,快速地扫了一眼,随后手指极快地点进了这个人的朋友圈。
刷新了半天,留给她的朋友圈就是一条长长的横线。
顾尧岑“”
盯着这条代表这距离和代沟的横线看了足足三十秒后,顾尧岑退出了微信,又点开了那只胖企鹅,这个胖企鹅还是她小学时流行的玩意儿,她由于常年不登,密码也早就忘了,这还是前些日子,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回来的。
没办法,现在的年轻人爱玩这个玩意儿。
顾尧岑从联系人里继续翻出那根小草儿的头像点进去,乱七八糟的背景刺地她眼睛疼,她瞪大眼睛翻了翻,点开最新说说,又点开最新留言,继续点开最新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