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典果然有些慌手慌脚的, 迟疑的说,“师傅,这是不是”
从发现老孙头给程典和万幸的名字都加到了名录上之后, 程典的称呼也就一直叫了师傅, 柳无疾也没什么表示, 就这么应了,算是正式收了徒。
不过万幸琢磨着,柳无疾应该很早以前就打算让程典开始接诊了, 只是大约师门应该是有什么硬性要求, 不上名册不能打着传人的旗号出去给人看病, 因此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她现在让柳无疾帮忙制作模块,虽然是给了图纸, 也没藏着方法, 但是说到底,还是辛苦了柳无疾,毕竟打磨不是个简单的活, 而且每一个缝隙都不能出差错, 否则就拼不上, 要么就拆不开。
柳无疾没理他, “费什么话, 还不如个女娃娃干脆。”
万幸躺着也中枪, 忍不住沉默了一下这话她是不是不久前还在哪听过
果然,程典满脸的羞赧,说道, “是,师伯也是这么说我的,我太优柔寡断了。”
老孙头啊万幸摸摸下巴,抬头看了眼程典,想了想,说,“师兄,你别责怪自己,师叔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今年也老大不小了,的确是时候该挑起担子,出去接诊了再者,名录都上了,总不能还一直躲在师傅背后藏着掖着,对吧”
程典觉得万幸说的也有道理,当下点了点头,说,“是,师妹说得对。”
师兄师妹的称呼让万幸有点牙酸,但入乡随俗,也就这样了。
不过这么一来,万幸让柳无疾一大把年纪还陪着她做“积木”的愧疚心倒是少了一点。
柳无疾注意到了万幸闪亮亮的眼睛,轻哼一声,说道,“鬼灵精怪。”
“这也是好词儿啊,夸我灵动呢。”万幸才不把柳无疾和老孙头如出一辙的口是心非放在心里,听完之后一乐,说道,“师叔,我把图纸赶出来之后,那你可得赶紧着做了,急着要呢。”
柳无疾摆了摆手,让万幸赶紧走。
到了上门的那天,万幸果然如愿接过了一个还带着松油味道的木匣子。
木匣子应该是柳无疾找工人定做的,很长的一个匣子,万幸抱着得有她小半个人那么高了,而且沉甸甸的。
整个匣子古朴而厚重,用的也都是沉木,看得出来是精心挑选过的原材料。
接过后,万幸眨了眨眼,说道,“师叔,这算是补送给我的见面礼吗”
柳无疾仍然高冷,一言不发的回屋了。
万幸耸耸肩,心想这些老爷子做顺水人情做的还真的顺手,偏偏还都是什么都不说的那种。
明明是为了自己能在贺家讨个好印象,可却一言不发,好像什么都没有做过似的。
一个个的全都是倔老头儿。
万幸一笑,捧着东西慢悠悠的往贺家走。
陈晓白和秦千汐也是真的放心,尤其是知道了贺知洲已经回来了,更是成了万幸的军训教官之后,更是直接把万幸丢出了家门,说放一百个心。
到了之后,万幸才发现,这一次只是贺家的家宴,整个大院里面的全都是贺家人,就她一个外姓人,但一进门就受到了不少的注目礼。
万幸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院子树底下的那一家三口一个中年男人,一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妇人,和贺知书。
女人和孩子在那言笑晏晏的坐着,男人的脚尖一直在颠,看起来像是整个腿都在晃,一直紧张的在看着后院的方向。
万幸一顿,心想大概是绕不过去了,想进去就必须得从正门进。
她一进去,院子里三个人的目光就转了过来,万幸虽然能猜出来这两位的身份,但是也不打算深交,便只含蓄的笑了笑。
倒是贺知书看到她来,脸上一下子便露出了十分惊喜的神色,喜形于色的喊道,“万幸,你、你怎么来了是、是来找我的吗”
自从在石桥村一别,他也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万幸了。
本来应该只是一个见过几面的女生,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就好像在他的心底里扎了根,尤其是在得知,她小时候就和贺知洲玩的很好之后,根就又向下蔓延了许多,拔都拔不出来。
万幸脚步停下,笑了笑,没有明面回答他的话,说,“今天是贺爷爷的生日吧我来送礼物的。”
“是的。”贺知书站起来,看着万幸手里显得颇为沉重的盒子,顿了顿,眼珠一转,说道,“我来帮你拿着吧爷爷在正厅休息,我带你去见他。”
“小书。”在贺知书身后站着的妇人开了口,轻轻的说道,“这女孩是谁你的同学吗”
万幸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年纪看着并不大,虽然保养得当,可万幸毕竟也是人堆里头长出来的,骨相上看起来,这人少说得有三十五岁上下,但是穿的衣服却相当的显得很年轻,也都是比较活泼的淡色。
“妈,这是”贺知洲一顿,突然有些语塞,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万幸。
他妈一贯不喜欢他和万金凤来往,甚至这一次他能回北京,都是多亏了万金凤的缘故,让他妈以为他成绩下滑是因为万金凤,这才托了关系,把他从乡下转了回来。
否则依着老爷子的性子,他得在乡下待到高中毕业才行。
“阿姨好,我是万幸。”万幸笑了笑,说道,“贺知书和我姐姐是同班同学,我们以前见过。”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