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堆随着火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上官存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但是张树生反而一点都觉得突兀,反而很镇定地看着着他,轻轻微笑,然后继续刚刚的话题“可惜在路上不知哪里走漏了风声,我和同伴被旗兵冲散,断了联系。当时状况甚为紧急,我不敢耽误一天,于是独自前往此地。结果路途上太着急,渡河的时候遗失了刀枪,只剩下这根棍子,还好刚刚有个使枪的,也给我送了杆枪”。
张树生一提兵器的话题,上官存方才想到要问“张大哥用的是哪里的武艺刚刚那两个贼人看起来武功并不弱,可是跟你打起来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刚刚谈论寻找宗室这件大事,张树生说话也没有一点迟疑或结巴,神态自若,言语流利。而此时谈到武艺的话题,反而显得有些难处,他用手托腮,仿佛若有所思,然后才回答道“这个说来话长,来日再谈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你清楚此行的危险,之前吴荃玉找来,我们还不知道他是冲的我来的还是只是碰巧遇上如果是有人因为宗室的这件事找上了,那此行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你要回头,现在不晚”。
上官一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好像失了神一样说“张大哥,我只是腐儒一个,既没有功名,在族中也没有地位,虽然好慕圣贤之道,但这辈子都怕都难有作为,只想趁着年轻游赏江山美景,好不负此生”。
“可刚刚听了你那席话,觉得这正是赴国难的机会,虽然我不通武艺,但请张大哥务必带上我同行”。上官说完,倒头便拜。
张树生没有推辞,坐直上身受了他这一拜。
第二天两人继续出发,往山中前进,一路上可见荒废的茶园乃至民居,可是都了无人烟。
两人原本心想,白云镇遭到乱兵劫掠,镇民应该逃入山中了,可是一路上非但没见到人,连有人居住的迹象都没有,路上所见房屋都像荒废已久。
两人唯有继续前进,越往前道路越是崎岖难走,几乎没入草木之中,两人常常要停下来辨别方向,进展缓慢。
突然间张树生驻足停留,上官一愣“张大哥,怎么了”
“你听有声音”。
“那不是鹿鸣声吗”上官其实也听到了声音,但并不觉得奇怪。
“不对”。张树生一边说,一边就已经向声音的方向前进了,之前他为了保持体力,如常人步行,但一遇非常,动作一下灵敏了起来。虽然手托长枪,背负长棍和行李,但在林中行进非常快捷。
能在复杂地形下快速移动,一来是因为张树生从军已多年,早就习惯了背负多件器物,别说背着东西跑步,就是短兵相接,也是早已轻车熟路了。除此以外,管理严格的军队之中常常要做爬坡,跳沟,升墙等等练习,主要是为了应对攻城和山林中的野战,这也是他在野外来去自如的本钱之一。
第二,是因为他得明师传授,懂得把重心放在胯上而不是两脚。把重心放在两脚,称为“双重”之病。犯此病,武艺终身不上台面。
因为双重之病有两害,把重心放在两脚,一是步法永远无法快捷,二是容易摔倒也容易被摔。
武经云“下盘不明,犯三十六盘滚跌”。正是说,犯双重之病的人,一遇上好跤手必然被摔得哭爹喊娘。
于是武家入门,有强调有脚趾抓地的,有强调大脚趾翘起的,有强调前脚掌着地的,都是为了养成“单重”,即把重心放在胯尾椎上的习惯。一旦养成单重的习惯,脚的姿势如何,都无所谓。
后世武师,把单重误以为是把重心放在后腿上,此病比双重之病相比只重不轻,可以说是失之千里。
练武,连走路这一项都要重新学,而张树生之前用身法步法蛇行后退避开老黄的虚晃一枪,更是惊世骇俗,就算传出去也会让人以为是乡野奇谈,内中的道理更是知者稀少。
但此时张树生还是放缓了速度,为了让上官存不落后太多。然而他依然非常迅速,离声源一近,立刻发现这原来不是动物的声音,而是一个女人在呼救。
再一近,发现是两个男子正在撕扯一位女孩的衣服,女孩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穿着洗脱浆的衣服,也不合身。面对两个大汉欲行不轨,她团成一团在地又踢又打,又撕又抓,男人一时还不能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