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自家父皇分享, 即使这西瓜味道一般, 胡亥也忍不住多吃了几块, 直到吃了个饱, 才算是恋恋不舍的停了下来。
吃完了之后, 胡亥让一旁的侍从把剩余的西瓜籽都搜集起来,用纸包好。
“你这是在选种”嬴政问道。
“嗯, 来年用这些西瓜籽播种,结出的西瓜会更好吃一些。”胡亥点头道, 不愧是父皇,一眼就看透了他动作的含义。
胡亥说完又给自家父皇汇报了一下其他新作物的生长情况, 特别是棉花已经快要到了收获的季节, 需要多加注意。
在章台宫里磨蹭了一会, 胡亥起身跟自家父皇告辞, 向自己的宫殿而去。然而在半路上,他的脸色便开始变得有些苍白, 额角也沁出了丝丝冷汗。
陈牧发现了胡亥的不适,连忙伸手扶住自家公子,声音中满是担忧关切“公子您怎么了”
“肚子疼。”胡亥无奈地道,刚刚的西瓜是冰镇过的,吃的时候很是舒爽,但是多半是吃多了些,他的身体承受不住,才会腹中绞痛。
这疼痛来得迅猛,就算在这炎炎夏日, 胡亥也感觉周身泛起一阵阵的寒意,让他连迈步的力气也没了。
陈牧先是让一旁的侍卫去传唤医师,然后看着胡亥道“仆抱公子回宫可好”
胡亥感受着肚中的疼痛,这种情况再让他慢慢赶回去实在是有些难为人了,反正他现在年岁不大,被抱着就被抱着吧。
胡亥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番,才算是点了点头。
陈牧得了允许,直接抱起胡亥一路急行。
胡亥回到宫中,腹泻几次,最终浑身软绵绵的躺在榻上,没了动弹的力气。
这时,得到了通知的王珺也赶到了,为胡亥把脉之后,又看了看胡亥的脸色,才道“公子并无大碍。只是公子本就体质偏寒,又吃了些寒凉的东西,才会如此,只要调理几日,便可恢复。”
“不过还请公子以后多加注意,这寒凉的东西还是少食为好。”
王珺又絮叨着嘱咐了几句,胡亥扭过头去,一脸的不耐烦,有气无力的道“我知道了。”
王珺见胡亥这副样子,叹了口气,只求这位公子能听得进他的劝诫了。
等王珺走了,胡亥的耳边总算是清静了一些,他闭目休息了一会儿,不久便闻到熟悉的怪异味道由远及近,睁开眼便看到陈牧端的一碗汤药站在榻前。
“公子,药好了。”
胡亥坐起身来,接过陈牧手中的汤药皱眉喝了下去。他自己贪嘴,这也算是自作自受,不过他这身体也太不争气了些,那西瓜他吃了还未到一半,便反应如此剧烈。
胡亥喝下汤药,便感觉一股暖意从腹部升起,继而传遍全身,让他隐隐作痛的腹部舒服了许多。
正当胡亥准备闭目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寝殿外突然出现了一阵繁杂的脚步声,陈牧走进殿中,到了胡亥身边小声道“公子,陛下和大公子来了。”
父皇来得这么快,胡亥心中高兴有忐忑,正准备起身,却见自家父皇和王兄已经走了进来,他家王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而他家父皇却是神情严肃,眼含怒气,不过若是仔细看也能发现那隐藏在怒意之后的忧色。
胡亥总感觉又要被教训了呢。
胡亥决定先发制人,按下了起身行礼的心思,怏怏的躺在榻上,等到自家父皇行至榻前,便可怜兮兮的道“父皇,儿臣肚子好疼。”
见了胡亥这幅可怜的样子,嬴政心中的怒火一滞,暂时歇了先教训这小子一顿的心思,不过脸色依旧是冷的。
胡亥被自家父皇那凉飕飕的眼神盯着,只感觉压力颇大,脸上的可怜之色都有些维持不住,整个人都有些僵硬起来。
“父皇放心,儿臣以后会注意的。”胡亥干巴巴的保证道。
听到胡亥的保证,嬴政的脸色反而更冷了三分,这句话他听了不知有多少遍了,可这小子哪一次让他放心过,这一次要给他个教训才行,不能再轻轻揭过了。
嬴政看了胡亥许久,终于打定了主意,先是叹了口气道“你会如此,也是朕的过错,朕不该让你吃那冰镇过的西瓜。”
胡亥见自家父皇一副自责的样子,连忙道“是儿臣贪嘴,与父皇有何干系”
“你身为朕的儿子,身体有恙自然是因为朕没有照料好,这自然是朕的过错。”嬴政又道。
胡亥见自家父皇坚持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心中焦急,他家父皇英明神武,怎么会有过错,更何况,他其实已经好了大半,都怪他让父皇太过担心了。
“父皇,儿臣早就好了,只是怕父皇责罚,才会装病没有起身。”胡亥坐起身来,拽住嬴政的衣袖道“是儿臣让父皇担心了。”
“那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嬴政冷声道。
听到这句话,殿中的众人尽皆心中一凛,扶苏更是上前一步道“父皇,胡亥他只是年幼顽劣,何至于此”
欺君这样的罪名,可不是能随便担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