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亿华币可是一笔大钱,先不说席清音的画作到底值不值这个价位,光是这个附赠猫的提议就足够让人匪夷所思。
席清音自认为无论是买画还是卖身都达不到这个价格,怎么想都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面具青年,似乎要将他看出一朵花儿来。
也许是因为他的视线太具有针对性,青年似有所觉的垂下眼睫。沉默几秒钟后,他忽然将臂弯中的虚胖喵整个翻过来,修长的手指在猫咪的肚皮上画圈圈,愉快的开始吸肚皮。
白猫咪一开始还挣扎的颇为厉害,到最后也抵不过种族天性,舒服的直想打呼噜。
一边舒服的眯眼,席清音还一边在心中百般告诫自己绝对绝对不可以让别人知道自己变成了这只会呼噜噜叫的喵高岭之花的形象千万要崩住
另一边,管家满脸纠结的说“您要是真的喜欢小主人的画作,自然可以卖给您。只是这只猫,不是小主人的猫啊。”
青年的指尖微微一顿。
“呼噜噜”猫咪疑惑的抬脸,怎么不继续摸了,还挺舒服的呀。
对上青年的眼睛,那里面的笑意宛如月光般温柔明亮,但他开口说的话偏偏让席清音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
“没事,席画师的作品自然值这个价。”
飞行器划破长空,嗖的一下便失去了踪迹,只在空中留下一道白色的线尾。
舱门一关上,某只虚胖喵宛如王者般的待遇消失瞬间,直接被提溜着脖子甩到沙发上。
因为沙发材质太松软的缘故,猫咪整个栽进沙发缝隙里,凄惨的嗷嚎半天才重见天日,龇着牙奶凶奶凶的回头一看,它当即愣在沙发上。
青年正一手扯松领带,另一手置于后脑勺以后,咯噔一声轻响,那张覆盖他整张脸的面具就应声落下。
面具下肤色极白,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而是牛奶白,在一片钢铁色的机舱里简直能原地发光。除此之外,这人五官深邃,鼻梁高挺,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春日的温柔,眼角还有一颗熠熠生辉的褐色泪痣作为点缀。
这是一种与席清音的清冷孤傲完全不同的好看,但是不可否认,帝国月光的这张脸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引得帝国无数少女魂牵梦萦。
只是他似乎看起来和惯常温柔亲和的形象不大一样。电视里的容云景永远都是温润如玉,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席清音更是对这样的太子一直抱有微末好感,然而看见现在的容云景,恕他有些只能想到一个不大好听的形容词花枝招展的金孔雀。
金孔雀解开衣领扣子以后,极其懒散的靠座在沙发上,望着飞行器机顶发了一会呆,他忽然扭头看向浑身炸毛的白猫咪。
“我还以为你是他养的猫”
猫咪尾巴不断的拍打沙发皮,湛蓝竖瞳流露出一种蜜汁嫌弃他从来不养宠物,看来这位号称粉丝的太子殿下功课做的不太好。
容云景当然不知道他辛辛苦苦营业许久的温润君子形象早就在白月光以及偶像面前整个崩塌,更悲惨的是他还被白月光从头到脚的给嫌弃了一遍。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这只虚胖喵,看着猫毛满天飞的惨状,容云景一忍再忍,最后实在忍不住,唤来了机器人女仆。
“既然不是他养的猫,那就赶快送走。宫殿里绝对、绝对不可能养猫。”
“喵呜”
席清音猛的跳跃到高处,湛蓝竖瞳俯视着容云景,心里默默想着“我变回人身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把你开除粉籍。”
容云景忽然头顶一凉,不过他没有想太多,而是认真询问说“飞行器路程线路有没有动物保护中心”
机器人女仆摇头说“殿下,猫不隶属于帝国条例中的保护动物。”
容云景说“那流浪动物之家呢”
“喵”猫咪的叫声拖的老长,听起来它对流浪动物这个形容有些不开心。
女仆恭敬说“殿下,您才花出去一亿星币,流浪动物之家的案子可能还要往后拖。”
容云景一愣,珍惜的摸了摸手中的画框,叹气说“管家再缺钱也不能卖画啊,一回来就看见整个家都空了的样子那样多让人寒心。”
猫咪呼噜噜的叫声一顿,忽然直立起身子。
原来是这样,席清音之前还以为帝国月光人傻钱多挥金如土,没想到这一亿华币还有这么一层深意,竟然是为了他在考虑。
想到之前自己还想将这个人开除粉籍,席清音内心深处涌现出一丝抱歉。
刚想着要不要重新给这只金孔雀上一下籍贯,哪知道后者上一秒钟还在珍惜摸画,下一秒钟翻脸无情看向席清音道“快想其他办法,反正我不可能养猫。”
席清音“”
殿下睁大您那金贵的眼睛好好看看啊正主就在你面前,你却弃之如敝履,偏偏对着几副画抒发对正主宛如滔滔江水洪厚的喜爱之情,您难道不觉得自己有点秀吗
内心吐槽了9999个字,到最后只能化为浑长的一声喵呜呜呜
容云景耳朵自动屏蔽猫叫声,他双手捧着画作,感叹说“这幅油画一定废了他很多心血。”
“喵。”并没有。
“这次还是惯常的暖色调,色彩主大红,比之前的油画作品都要艳丽很多,看来他作画的时候一定心情不错。”
“喵喵喵”画太阳当然主大红,这和心情有什么关系
“啊这夕阳的余晖可真好看”
“”大哥,这他喵是日出
容云景就像是高考在做理解一样,闭着眼睛一通乱七八糟的解析与吹捧,听起来牛逼哄哄的,但实际上一个字也没有点到点子上。几乎是他开口说一句,席清音就能默默的在心中反驳十句。
最后两个人都累了。
容云景憋了很久,实在憋不出更多夸赞的话,浅褐色瞳孔一眨不眨看着画,忽然笑了一声“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冷着脸。”
席清音内心惯例回一句“因为想装逼。”
“但我一直知道。”容云景将画作认认真真的用绸缎包起来,放到机器人女仆手捧的精致容器中,“他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