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皇后这样变着说辞地来请了,他作为一个沉迷于美色的昏君,自然还是回去了。
长乐宫内殿灯火朦胧。
吴非站在殿外脚步就开始踟蹰,心中暗骂自己猪油蒙了心,怎么这么容易得就又让人给骗回来了。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殿外的宫人已经跪倒了一片。
“参见陛下。”
其中一个太监还小声提醒道“陛下,皇后已经在里面等您多时了。”
行吧,这次想不进去也不成了。
吴非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他刚踏进殿内,宫殿的门就在他身后无风自合。
吴非尝试着反手推了推,推不开。
他只能继续向前走。
只见被挽起的床幔之后,黑发黑眸的俊美青年正抬首看着他“陛下肯回来了”
“嗯。”吴非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看起来还没变身。
沈皇后站了起来,主动走过去,牵着他向床榻的方向走“天色已晚,臣服侍陛下歇息吧。”
重重红色纱幔在他们身后落下,将此处隔绝为另一方天地。
“你不是还没吃晚饭”
吴非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面前的青年转过身来,一头青丝已经尽数变白,金红色的瞳眸牢牢地盯着他,在灯火下散发着妖异的光泽。
十二条狐尾在他身后张开,有的垂落在床榻上,有的落在了地上。
年轻帝王动了动喉咙,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他真傻,真的。
他还问他吃不吃晚饭怎么不想想,他自己就是人家的晚餐。还是够吃到天亮的那种。
眼前的狐妖见状却是淡笑着上前一步,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附在他耳边轻声道“陛下怎么了又出现幻觉了么让臣来给陛下瞧瞧”
年轻的帝王于是被迫过上了年纪轻轻,却每天晚上出现幻觉,以为皇后是妖怪的生活。
吴非当然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就是他行神在故意搞鬼。
但是为了维持他这个吴欢帝的人设,也为了维持沈皇后的人设,他只能装作不知情,真的当每晚发生的事都是幻觉。
幻觉持续的第七天,有宫人来报,说是在宫人所住的西所内的一间院子中,发现了一节已经被烧得焦黑,且散发着难言恶臭味道的木头。
吴非和沈行带了人亲自去看,果然看见了一段半人高的、焦黑的木头,从形状上可以判断出,这段木头之前应该是一柄箜篌。
宫人说这院子是宫廷乐师们平日的住所。
“陛下请看,那箜篌上方有一道白痕,那是被臣的金锁链所伤后留下的印记。”沈行道,“看来这就是那那日潜进宫中,试图引诱陛下的乐师的真身。”
乐师乐师,其原身竟然真的是把乐器。
看来那日它为金链所伤后,便化成了原身,隐匿在了这院子中。只是不知道为何它会在今日身死道消。
沈皇后道“距离那玉符被贴上去已有七日,看来那符篆的确有些作用,下次若再见这位仙长,臣倒应该好好赏他。”
你是要好好赏他。吴非暗自腹诽着。帮你大忙了吧,行哥。
吴非并不信任飞仙宫的道士们,眼下也找不到居无定所的浔阳子,所以在确认这箜篌精的确已经身殒之后,吴非便让宫人从都城附近的名刹古寺中请了僧人前来处理。
回到长乐宫后,吴非心中一动,试探地对沈行道“沈郎你今天提起那玉符我才想起来,似乎就是从那符篆被贴上去那日起,我晚上才出现的幻觉。你说我这幻觉是不是也是受这符篆影响。”
吴非心想着高还是他行神高啊。他记得封神演义里,有仙人进宫指点纣王,说宫中有妖怪,布下了术法,妲己还是靠称自己不舒服来让纣王撤下术法的。
到他行神这里倒好,竟然让他主动提出觉得这符篆有副作用。这妖后当的,比起妲己都要更胜一筹。
沈世子闻言只是淡淡地、安静地看着他道“还有两日,花盆里那东西便该长成了。臣看那符篆确实有效,不如等花盆的事情解决之后,我们再考虑是否去除那符篆”
吴非“”
他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