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星心思最细,很知自己主子的性子,扬声笑道“放心吧,咱们爷英明睿智着呢,怎么会同你计较只怕得了闲,他自己也去听一回书也未可知”
这话声音太大,走远了的薛虹似乎被声波震着了,狠狠趔趄了一下。
赶到腊月二十三这日,薛家过小年,且过年的各项事宜都已齐备。
祭拜完灶王爷,薛益带着薛虹往先生家送年礼,薛王氏拿着礼单也打发人往京中各处送礼,有几家要紧的,自是薛王氏亲自出面,最后送给贾府的,是薛王氏带着薛蟠、宝钗一起送来的。
贾王氏依旧迎在二门,见到薛王氏命人抬进来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箱子,心里就熨帖得很。
“你说说你,咱们又不是外人,何必年年都备这么多礼来我瞧着似乎比去年更重了些,很是破费了。”
其实人家上门来送年礼,主人家一般都是大方收下,只有道谢的。
像贾王氏这一番说辞,虽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但架不住薛王氏送来的确实太多,能赶得上普通人家送来的三倍了,这不是说给一旁大太太张令萱听,故意上眼药吗
大太太娘家的年礼送的不过面儿上情,且又一大半是些不值钱的书籍诗画,只有贾政爱得不行,实际归到公中哪里值得什么
而薛王氏送来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归在账面上好看不说,每次往库房里抬的时候,贾王氏还能从中挑选不少好东西在贾府,娘家过年时送来的年礼,身为家中的外嫁女是可以明公正道留下自己喜欢的东西的可不比她张令萱在婆婆面前露脸多了真正是面子、里子都有了。
只不过,贾王氏也许是一年只有这么一遭比张令萱在贾母跟前得脸,那一脸的小人得志相,实在是令人生厌。
张令萱不与她计较,只不过略笑笑,便自去张罗酒席,留薛王氏母子们吃饭。
“太太,这贾王氏太过分了,您平日里那样的能说会道,今日怎么成了锯了嘴的葫芦,任她在那里显摆”
说话的是张令萱身边的大丫头春兰,听见此话,她不过苦笑
“早年我刚嫁过来的时候年轻气盛,时时处处要压人一头,又比她能说会道,老太太看在我们张家的份上又很不肯拂了我的面子,所以这么多年来,我比她得脸,说她不恨我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能压我一头,她还不那么着吗
且那是她娘家人,我何必在她自己家人跟前与她争什么长短
再说我们家送来的那些诗词书画,大多都说孤本,在文人墨客手上是无价之宝,在她贾王氏眼中不过就是废纸,我又有什么好同她争辩的我自留着父亲和哥哥们为我选的好东西,将来留给我琏儿,和她分辨,是在降低自己的水准,你懂吗”
春兰听了豁然开朗,不住点头。
可是只有张令萱自己知道,最近一年多来,她时常肯病,病虽不重,却总缠绵许久才勉强痊愈,可见她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整日里管着偌大的贾府,府里上下花的比进的多,每常人情往来,家里花费的和收回来的不过是划个对等,也就是贾敏和薛王氏送来的能有些余剩。
贾敏是府上的嫡小姐,林府又情况特殊,几代列侯累积的财富,偏人丁单薄,好几辈子的财富都落到贾敏手中了,这也难怪贾敏这个姑太太三不五时地路远迢迢送些好东西给娘家了。
可薛王氏不同,贾府于她家而言是外戚,其实很不必如此大方的,可见她对姐姐的情谊。
张令萱虽看不上武勋家出来的小姐,但却不是不醒事的,至少薛王氏对自己姐姐情深意切这一点,还是很令她尊敬的。
薛家是皇商,手里的银子产业自然比他们这些当官或袭爵的人家多,还不让人家腰粗一些吗
与之相比,张令萱不禁想到自己的姐姐张令仪。
姐姐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最清高不过的人,她可不会在这些黄白之物上留心,更别提送她什么了。
想到这里令萱自己笑了,她们姐妹和王氏姐妹本来就没什么可比的,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非要摆在一起,那不是贻笑大方了
且不提薛家众人在外面如何做客的,且说一说至晚间,薛益与薛王氏说起了子女的教育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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