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牙,陶兮突然睁开眼,神情依旧透着惶恐,“先前奴婢正欲休息时,却看到一道黑影闪到了王爷这里,可是奴婢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但又害怕真的有刺客故而这才大着胆子过来查看一下,可可又听到屋里没有声音,所以奴婢才会担心是不是刺客进了里屋,但奴婢又不敢打扰王爷休息,这才才会偷偷在屋外查看而已。”
“胡言乱语”易木立马皱眉呵斥了声,“我就在外面,怎会有刺客悄无声息的进来”
能在王府来去自如,还不惊动所有人,这世间都找不出几个这样的人,分明就是这个小细作在信口雌黄。
“所以所以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可若真有刺客伤到王爷可如何是好。”陶兮咬了下舌尖,疼的她两滴泪珠滚滚落下,声音哽咽,“刚刚奴婢就是想在窗外看看而已,可是又怕王爷不相信”
说谎的第一要点,就是要让自己也相信这个谎言。
“王爷”易木明显不相信她的话,这小细作看似弱不禁风,实际却是牙尖嘴利的很。
皎洁的月光洒落一地,走廊上跪着的女子娇小的可怜,那张小脸也布满了豆大的泪珠,看起来倒是有理有据,见过这么多刺客细作,还没有一个如她这般死到临头还言之凿凿的,这胆子哪像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鬟。
“你是说本王错怪你了”男人面上看不出喜怒。
陶兮也不敢抬头,依旧低着头支支吾吾起来,“奴婢不敢,都是奴婢的错,无论王爷如何处置奴婢都毫无怨言。”
萧臻没有说话,目光锐利的看着面前的人,大手突然不轻不重的搭在她瘦弱的肩头,陶兮瞬间脸色一变,她知道,对方这一掌下去自己铁定不会有气。
清瘦的肩头单薄的可怜,几乎都不需用力眼前的人就会倒下,扫了眼那张故作镇定的小脸,萧臻眉峰微动,从未有人在他手下还如此淡定。
整个庭院寂静的只剩下晚风声,男人顿时拍了拍她脑袋,神情严谨,“你既如此忠心,本王自然不会责罚于你,那日后便都由你守夜。”
说着,便负手重新进了里屋,陶兮只看到一抹黑色锦袍从眼前消失,她整个人犹如虚脱一般,不禁抬手摸了下脑袋,心想自己会不会自己中了什么掌,待会就要一命呜呼
“王爷”易木一脸不可思议的还要说什么。
旁边的几个侍卫连忙拉着他往外走,出了庭院还一边劝导起来,“易大人你怎么这么傻,王爷明显就是想留那个小丫鬟一命,你见过王爷和那个刺客说这么多话”
“就是就是,还让那个小丫鬟解释,这分明就是解释给咱们听的,你日日跟在王爷身边怎么还不明白,再说是不是细作王爷心里能没数吗”
都是主院的人,他们自然是见过陶兮的,有的甚至还动过接近的心思,毕竟对方的确长相貌美,人又随和,可如今一看王爷这样,哪还敢有什么歪心思,除非不要命了。
易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出了庭院,还一边往后面看了眼,不,他始终都不相信王爷会看上一个细作,王爷肯定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风一吹,陶兮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是冷汗,死里逃生一回,她的这颗心依旧还在扑通扑通跳着,别说守夜了,只要能活着就行。
靠在廊下坐着,她不由拿出丝帕擦擦额前的细汗,虽然这次死里逃生很凶险,但也不是什么收获也没有,虽说她的借口看似正常,实际只要是个有脑子都不会留下一个这样心思不纯的人在身边,可这个王爷却再一次的放过了自己,再联合前面几次,陶兮几乎可以肯定,对方留着自己一定是有什么用处的,说不定等哪天自己没用了,也就是她一命呜呼的时候。
越想越可怕,再看刚刚被抬出去的人,她觉得对方完事不可能会这么快,很有可能他根本就没有碰这个侍妾,但这个侍妾却又死了。
不敢再深想下去,这些事也不是她能知道的,现在她就是担心自己还能不能再脱身,就算凑够了银子,她真的能出府吗
晚上风吹得还有些冷,她靠坐在墙边不禁叹口气,一个人呆呆的望着夜空,实在不行,她就只能存够钱,再趁出府的时候偷偷溜走,虽说没有路引,可大不了装成乞丐混出去,只要有银子,去哪都可以活着,对方肯定不会派人来抓自己一个小丫鬟的。
深思间,屋里突然又亮起了烛火,以为里面的人又要又什么吩咐,可等陶兮一抬头,透过窗户只看到一个身姿笔挺的人坐在书桌前看书,丰神俊朗不自觉让人多看了眼,他似乎并没有休息,亦或者被她刚刚吵醒了。
陶兮坐在窗下,也不敢再偷看,只是抱着胳膊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她可得守夜。
余光中窗外冒出个脑袋尖,萧臻突然起身迈步走至窗前,只见外面的人靠在墙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刚刚吓的整个人都在发抖,如今倒跟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
男人眉峰一动,他也想知道这古怪的小丫鬟到底是不是个细作。
陶兮中途不小心眯了一会,可见天还没亮就又松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冻着了,她脑袋都有些晕,不过丫鬟没有人权,她可不敢感冒,只能一直在那里走来走去活动活动。